血从即淼的嘴角滑落, 毒素开始蔓延，白皙的颈脖开始蔓延开黑色，预兆了一种不详, 像开败了整个春盛，跌落进雪中，眉眼间染上了白霜。
在司言青的眼前, 化为了腐水, 渗进了雪中。
雨花针一旦沾染上，整个人都会化为腐水。
司言青看着那摊人形，一时有些茫然。
他成功了，即淼死了……
他眸子有些空落，不敢相信即淼就这么轻易死了。
但很快的, 欣喜立马跃上心头。
即淼死了, 尊上没有了徒弟, 一定会再收一个, 到时他只要在尊上面前表现得好一些，尊上一定会收他的。
他目露几分欣喜和癫狂, 掉丢了剑。
……
即淼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疯疯癫癫对着脚下的雪念叨着什么。
仔细看时，会发现司言青的眸子没有焦距。
他的眸色突然深沉，涯哒哒哒地跑到即淼面前，小手扒拉着即淼的腿。
看向司言青时, 眸中闪过极度的不屑和冷漠。
即淼注意到了涯, 孩童精致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无辜。
即淼闲闲的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涯的脸, 长卷的羽睫勾得涯蠢蠢欲动。
他的伴侣可真好看，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恢复原样。
“是不是你做的。”
少年的声音平淡，但涯听出了要是他否认的话, 他的伴侣绝对会抛弃他。
“是我做的，主人不想知道他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吗？”
涯的听话让即淼松开了手。
“解除掉幻境。”即淼命令道。
涯即使再不愿也解除了司言青的幻境，只是留了一手，将司言青内心的渴望放大，而这种渴望一旦放大，就会成为修仙路上的心魔。
他很听伴侣的话，可是伴侣看上去不喜欢他，涯有些惆怅。
即淼看着司言青跌落在雪地上，看向他时，眼露惊恐：“你......”
即淼唤出无方剑，司言青才回过神来，剑被他丢掉了，他只能用法术撑开结界。可因为刚从虚无的幻境中出来，有些力不从心，使出了各种招数，一一被即淼破开。
苍茫的雪地上，无方剑直对着司言青的脖子，颈脖处被剑气割出细小的伤口，血丝顺着肌理流下。
哀嚎在空旷的雪地上响起，即淼废掉了他的一只手。
“滚。”
司言青也是临清宗的弟子，一旦他死了，那就不好办了。
司言青才惶然回过神，他捡起了剑，面色苍白，吞咽下带着血腥味的唾液，对上镇定自如的即淼。
“宗门大比，我一定亲手将你斩落剑下。”
细细的雪粒拂过即淼浓艳的眉眼，像冷酷中的一笔艳笔。
“我等着。”
……
上阳峰的雪越下越绵密，就连檐下的石阶也被覆盖。
让他恍然想起上一世，即淼因为是灵物的关系，成了临清宗的外门弟子，每天修炼完，总上上阳峰找他。
他还记得，那年上阳峰也下了雪，即使修士不怕冷，鲛人坐在石阶上，眼里倒映着茫茫雪色，瞧见他时，他的眼眸露出欣喜和雀跃，孤寂再一次远离，他才发现，鲛人的肩膀上落了一层层厚厚的雪。
只听“阿灼。”两个字被鲛人唤得缠绵而缱绻。
说来也奇怪，他上一世追求自己的道，他的道心一直都很稳固，哪怕他道侣的出现，他的道心也没有产生过动摇。
这也造就了他能够飞升，只因无心魔，飞升之后，不知为何，鲛人的一言一行，他说话的姿态，他音容美好，包括情动时，喊他阿灼，这些都变得无比清晰。
日日想，夜夜念，梦中梦外皆是君。
他隐隐心中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即淼的。
他心里这般想了，就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去找即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