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
一团粉色朝他袭来, 抬手一挥,青莲色的袍袖如行云流水般将那粉色的小猪缠住。
朱丽叶呲着牙,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嘘——”
他竖起食指贴在自己唇上, 示意它不要吵闹。
“唧!”朱丽叶圆瞪着眼,一脸倔强。
那人手指轻轻一搓, 一朵素白的淡客晴雪就出现在他的指间, 朱丽叶愣了愣,小脑袋瓜子有点发懵。
“帮我做一件事。”那人抬手轻轻抚着它的小脑袋, “将徐承祯带过来。”
朱丽叶将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盯他打量了两眼,再扭头看看已陷入昏睡的小主人, 小尾巴一甩,只得委委屈屈地领命去了。
就看它“嗖”的一下直接从经楼的“井口”飞出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仁宗的浮岛。
远远的就看盘膝坐在屋脊上打坐的徐承祯。
既是见着了人, 它便毫不犹豫地跳在他腿上, 张嘴就“唧唧”叫了两声。
徐承祯蓦地睁开眼,垂眸望向站在自己腿上的粉色小猪:“猪立业, 有何事?”
“唧唧!”朱丽叶知他肯定听不懂自己说话, 当即就一口咬住垂搭下来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跟自己走。
徐承祯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耽搁,想着该是那小姑娘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让猪立业到自己这求救。
只是,静岛的经阁能有什么难事?
总不会那里头的书一本都看不懂,所以才来找自己相教?
带着思疑,他一路飞行,很快就到了乐宗的静岛。
可踏上静岛的那一刻, 徐承祯的神色就变得愈发冷肃。
这里安静得有些不大正常。
虽然乐宗不比天宗和地宗,但比起没有弟子的仁宗,也可说得上是人丁兴旺了,就算都在侍弄经楼,也不止于此。
他祭出澜灵素的命剑提在手中,可是朱丽叶却从他臂弯处挣脱出去,“嗖”的一下就往经楼那边跑得不见了踪影。
无奈之下,徐承祯也只能提剑往经楼那边走去。
突然,有股轻柔的剑气将他整个人团团裹住,拖曳着就往经楼那边拉。
徐承祯凛着眼,抬手将命剑插在地上,双手紧握,试图借此来抵挡那股劲力,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剑光从那股剑气中分离出来,在半空里凝结成一个剑形的法诀,径朝着徐承祯拍去。
等那剑形的法诀金光闪闪,正打在身体上,徐承祯登时双目无神,闷闷地哼了一声,便仰面栽倒,不省人事。
那些剑气卷起那柄秀气的梅花剑,托着澜灵素的身体就来了经楼。
穿青莲色道袍的人站在经楼正中央,垂眼看向静静躺着的少女,怔怔出神。
他唇间轻颤,心魂也像是被抽离了一般,过了好久才似自言自语地叹声道:“若滺……为什么……不告诉我……”
直到心又静了下来,他在两人中间盘膝坐下,手上掐着法诀,一道金色的剑光腾升而起,霎时间将整座经楼映照流光溢彩。
剑光从一人大小突然变成十余丈,将澜灵素和徐承祯都笼罩在其中。
他口中默念着法咒,双手结起法印,须臾,掌间又闪着一团金光,他收了法印,指尖戳入那团金光中缓缓绕动,金光耀目间,忽然促然又停住,袍袖一拂,将那团金光分开做两半,塞入徐承祯和澜灵素的口中。
那两团金光进入身体之后,外面的风铃不住在颤,竟像是在瑟瑟发抖。
见时机已到,他袍袖一挥,可就在两团金光互换的时候,唇角轻颤,殷红的血像断线般渗出,滴落在青莲色的道袍上。
笼住经楼的那道剑光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他轻晃着站起身,缓步朝经楼外走去……
.
澜灵素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阴月岛。
静静地坐在水榭中等看落日染遍梨花。
十里如霜似雪的梨花在落日的刹那,会被染成胭脂一样好看的红色。
可下一个瞬间,这样的美景却变成了一片熊熊烈火,数道寒光朝她刺来,血顷刻间便染透了她身上的裙子,红得触目惊心。
就在这一片鲜红中,徐承祯那挺拔颀长的身影赫然就出现在近前。
她下意识就伸手抱住了对方,心中的委屈无处宣泄,全化作了哭声还有捶打他。
“娘子,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