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琼不再哭的时候, 两个人已经在宫门口了。
元琼没想过突然就又要把徐夙送走了,这次与上次送他去漳河不同,这次是生死攸关。
她能感觉到自己眼睛已经肿了, 一定很丑。
但她还是不想走。
憋了很久, 她拉住徐夙:“息语,保护好自己。”
徐夙少见地愣了神。
定了定,他说道:“上一次臣听见这句话,也是瑞瑞说的。”
元琼眼睫扑闪了一下,没听明白他说的话。
徐夙却只是弯腰吻过她脸上的泪痕,含糊地说道:“没什么。”
转身时,他笑了笑。
当年去晋国时也是这样的。
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他好像总会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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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死了几匹马,几日后,徐夙终于赶到丹城。
军营驻地之中,程蔚见到来人, 有些怔愣。
还是跟在后面灰头土脸的杨旭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挥手让程蔚和徐夙两人赶紧进帐。
纵使程蔚心中有万般感叹,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进了帐中,给徐夙递上一杯水, 便说起了两军交战的近况。
秦国有一主帅名唤笛木, 私下里都在传此人是秦王和蛮女所生, 天生骁勇善战。但他到底不及赵子季来的有经验,时间久了就渐渐被压制了。
拖了两月之后, 秦王拖不下去了,向都城传去了要议和的消息。
结果就在大家稍稍安下心来的时候,笛木在当夜带兵攻来, 打了所有人一个出其不意。
彼时程蔚多日不眠不休,好不容易着了木枕,还未有睡意便有风贴着鼻尖刮去,他猛地一个闪身,木枕就被人劈成了两半。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得赵子季帐中传来笛木大吼的声音,他眉心一跳,等制住了来人匆匆赶去时,笛木已经逃了。
“重伤是怎么回事?”徐夙问道。
“二殿下手心被砍了一刀,军中受伤都是常事,我与二殿下两人领军部署,都没顾上这点小伤,没想到笛木那恶心东西在刀上淬了毒。”程蔚眼神犀利,握紧了拳。
徐夙与程蔚并没有共鸣。
兵不厌诈谁都知道,他想程蔚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程蔚到底是个磊落的人,才会如此忿忿不平。
徐夙:“小将军打算如何?”
程蔚:“佯装强攻,先攻再退,等擒了笛木后把这群人一网打尽。”
徐夙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擒贼先擒王,但是还不够。
这次他来,就是要一举逼死秦。
他拿起杯子想要抿一口,体内竟传来一阵五脏六腑被翻动的绞痛,他手一抖,水洒了出来。
程蔚和杨旭都朝他看去。
徐夙指尖泛白,一瞬地停顿后,他手指自然地点了下桌面上的水。
“不仅要一网打尽,”他就着水画了个圈,又绕过圈往后方画了条线,“还要捣了秦军的窝。”
他平日神情寡淡,此时倒也没让人看出什么异常。
杨旭又直言快语地说回这件事:“但是程小将军能保证笛木能上当吗?老臣一个文臣,带兵打仗的事情不懂,但是这么几日也能看出笛木狡诈得很。再说了,老臣看秦这次就是要破釜沉舟,这一下如果打不赢,恐是转瞬就失了战机。”
程蔚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