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嫁, 应当由皇室拨款在外另立公主府。
所以元琼听见徐夙说的话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差点以为他是要问要不要一去出宫去住,那不就是要和她成婚的意思了?
直到最后几个字出现, 徐夙问的是要不要一起回徐府。
元琼盖着脑门转头:“回徐府?”
徐夙起身为她挡住太阳, 没答,反而看穿似地问道:“公主方才在想什么?”
没了刺眼的阳光,元琼放下手。
她有那么丁点失落,用惯常的俏皮掩饰起自己那点小心思:“我不告诉你。”
徐夙看她半晌,勾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等一切都结束了,臣就向陛下请旨赐婚。公主府建好后,徐府的下人都会一起过去,明日便先带公主去徐府,让他们认认主。”
门口来取东西的阿六止住步子。
不知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他阴阳怪气地小声重复着最后三个字:“认认主?”
末了,他偷笑着退出去。
还拿什么东西啊,这浓情蜜意的, 他也不好意思拿呀。
……
等元琼回到成月殿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徐夙,什么叫等一切都结束了。
但她没有多想, 神情很快黯淡下来。
徐夙说的是那件事吗?
元琼拿起桌上的那封信,对着光仔细看了看。
先前她问有没有方法能救徐夙, 拾忧给她回信了。
信上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写。
不说有, 亦不说没有。
元琼看着这张空白的信纸,总觉得拾忧是有办法的。
可是为何, 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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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间,一个头发微白的老人风尘仆仆地赶来都城,直奔王宫。
守卫很显然是认识他的, 检查了他的为官符印,放行了。
此人便是杨旭。
长途奔波,他走路时腿脚显得有些颠簸,但他没有停顿,去往平成殿。
见到元琛后,杨旭跪得毫不犹豫:“老臣愧疚!”
“徐正卿当时来找老臣时,老臣还说得冠冕堂皇的,死握着这兵权说是只为先王做事。谁曾想营中早已军心溃散,差点害得赵国亡国啊!”
元琛扶起杨旭,笑了笑:“杨大人不必如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多亏杨大人未将兵权交出,否则昨日寡人岂不是要动用应毕时营中那些人,反倒中了计。”
杨旭摇摇头:“陛下不必安慰老臣,有些事老臣这等文官看不出,陛下和徐正卿还看不出吗?若是那时就能把兵权交由徐正卿,或许陛下早就能查出幕后那些人了,又怎会遇上昨日那等情形,于大人他也不会……”
说着说着,杨旭的眼眶就红了。
其实徐夙走时,他便想明白了,先王对他信与不信又如何,他并非忠于先王,而是忠于赵国。说到底太子会登基,到时候兵权自然还是太子的,所以当晚他也启程往都城赶去。
可怎么能想得到,半路接踵而至的消息便是先王薨逝、三殿下造反。
等他赶到都城之时,万事已尘埃落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再次走向正途。
除了于府的挂着的丧幡。
于兄死了,死得没有一丝价值。
于府和他的府邸一样清贫,他去时管家交给他一封未来得及寄出的信。
在信上,于兄骂他们两个都是老糊涂了,要他速回都城交还兵权,所列理由和他所想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入。
还说等他交了兵权,两人便一起交了符印,出仕去享享清平之乐。
但他到底还是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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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琼换了一身男子装扮,和徐夙一同往外走时,正好碰到从平成殿而出的杨旭。
她扶了扶额,暗道倒霉。
杨旭看见她也是怔愣了:“公主?”
元琼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杨旭上下打量她,再望向徐夙,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