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琼疲惫地坐在桌边,垂下了眼帘。
地上的血迹被杂乱的脚步踩得四处都是、模糊不堪。
今晚的一切都乱七八糟,搅乱了她过去所有的平静。
让过去的无忧无虑都变成了造出来的假象。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再发呆:“宝瑞,你先把手里的事情停下,我有件事情让你去做。”
宝瑞把耳朵凑到元琼的嘴边,惊讶了一下:“奴婢立刻去办。”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元琼少见地没有赖床。
露珠从叶片上悄悄滑落,在这个无人的清晨,她踩着露水来到了花园。
花园里有座小亭子,因那里靠着瑜夫人落水的湖,轻易不会有人前去。
只有不知个中来龙去脉的人,才会在那里歇息。
比如从晋国来的沈鸢。
亭子的石桌上还放着昨日未被收走的茶水。
元琼给了宝瑞一个小眼神。
宝瑞会意,拿出昨日她找来的银针。
元琼将银针插入茶水中,再拿出来时,银针已变了色。
民间大多常见的毒药,都可以用这个方法来验毒。
果然,沈鸢嫉妒已成了烈火。
一心想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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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不过是恰巧她没有去赴约,才逼得沈鸢拔了头上簪子,想要置她与死地。
如果她能再机敏一点,能早点想到这些事,提前找侍卫跟着她验毒抓个现行,是不是昨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徐夙却轻而易举地算到了。
也是,他们两个人,差得太远了。
“公主不必做这种事。”
背后一道声音响起。
她慌张地收起银针,转过头去,看到了心里想的那个人。
元琼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徐夙看着她:“这些东西,臣会处理。”
她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这种事包括什么。
是昨晚的血腥,是污秽的毒物,还有她初初认识的复杂人心。
可没人会永远保护她的,如果无忧无虑都是假象,那她至少要知道自己活在什么样一个地方。
元琼目光不移,问出昨晚唯一剩下的疑问:“徐正卿,昨晚后来晋国公主和你说了什么?”
徐夙没有回答她:“公主无需知道。”
十五岁的半大孩子,下定决心想做什么,便是要做什么。
“可我已经知道很多东西了!”她执拗地说道,“上次你和哥哥说的话,关于甄夫人的事,我都听到了。”
徐夙本是站在亭外。
定定地几秒停滞后,他朝她缓缓走去。
两人慢慢靠近,如她所愿。
他弯了腰,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晋国公主说,那一路上除了晋国的士兵,还有一国的士兵在埋伏我们。公主猜猜是哪个国家?”
她心里咯噔一声。
天下大势,她一窍不通。
可徐夙的语气,好像笃信她能猜到?
心跳声越来越快,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木然地看向他,死撑着问道:“是哪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