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寂静。
正当徐夙打算再开口时,元琼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应了晋国,送太子前去?
什么意思?要送哥哥去晋国?
可晋国不就是之前打进来的那个国吗?这怎么可以!
说时迟那时快,她甩开了身边的人,唰地就往里跑,她身形小又敏捷,离得最近的宫女都根本抓不住。
……
“啪”一声——
说书先生将醒木一拍。
“各位猜猜,然后怎么着了!”
台下的听众嗑瓜子的手顿了顿,集中精神都等着听那下文。
吊足了大家的口味,说书先生才腔调极浓地说道:“要说这小公主闯进大殿后,当下指着众人就是一句‘那你们这些人都得陪我哥哥同去。’”
坐在茶馆二楼的元琼一呛,下意识扶了扶自己盖住自己长发的小帽。
这好不容易女扮男装溜出宫来听个戏,怎么就听到自己身上来了。
而且虽说她小时候是娇蛮任性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过分吧,她也就……对着徐夙一个人说了这种话。
——“凭什么你说让哥哥去就去,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
楼下的说书人还在继续,说得唾沫横飞:“这官员们都乱了套了啊,我们赵王又宠极了这个小公主,这一下子可难办了,结果还是徐正卿挺身而出!他长身而立,两袖一挥,对赵王说道‘臣一人便可护太子平安归来’,哎呦那场面可叫是威风十足啊!”
“……”
元琼抚了抚额,一时无言。
不是,这也太神化徐夙丑化自己了吧!
就算她这么说了,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他自己啊!
她轻咳一声,转向身边和她一样女扮男装的清秀小生:“宝瑞,徐正卿虽然答应了,但也不是平白同意的吧?”
宝瑞答道:“是,徐正卿请陛下许他一个要求,不过没说具体是什么,只说以后想到时陛下再兑现便可。”
话还没说完,邻桌一个同在听戏的人愤慨接话:“徐正卿对我们赵国人有恩,别说一个要求,一百个要求都不算什么啊!归根到底,要不是元琼公主突然闯进殿中,哪里来的这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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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说得激动,直把袖子往上撸。元琼瞟了一眼,果然见他手腕上缠着一根黑色的细线。
“话嘛也不能这么说,”邻桌的另一个青衣人也开口了,“听闻公主与太子殿下手足情深,那日之事也能看出公主从小就是真性情。”
说话人的态度倒也随意,边说还边夹了一颗面前碟子里的花生米。
元琼本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却见青衣人伸手时,手腕上露出了一圈也是黑色的线。
她脸上刚升起的一点笑又散了去,颇为无趣地摇了摇头。
自小人人对她都是一副笑脸,她却能知晓对方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因为——
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缠着线。
好像就是五年前吧,她发现大家突然开始在手腕上戴细线了,本还在奇怪个中缘由,后来才发现这线竟是只有她能看见。
线为赤色是喜欢她的,比如她的母后王后俪姬,手上的红线一圈一圈是缠了许多,是最最疼爱她的人;线为黑色是讨厌她的,比如那些总说她骄纵的老臣,人人手上都有一根黑线。
不过更多的还是白色细线,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的那种。
而刚刚那个人话说得是挺好听的,手上缠着的却是根黑线,摆明了就是不喜欢她。
看他穿得一身贵气像是出自高门大户,大概是与人同桌而坐,生怕对方说的坏话被有心人听去,牵连了自己或是家里当官的爹。
愤慨大哥见她摇头,问道:“诶,这位兄台,你这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啊?可有何想法?”
元琼打了个哈哈:“我是觉得如今好不容易五年已过,太子和正卿不日便将返回赵国,他们两个人都平平安安的,这才是重点嘛!”
“可不就是平平安安的,”对方仿佛抓住了重点,“要是不平安,就徐正卿那个翻手为云的本事,隔空把小公主大卸八块后有难同当也不一定!”
元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