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和推理失败的挫败感在顷刻间席卷了本对此信誓旦旦的雪莉,可当她仔细一看,发现门周围并无强行拆除的痕迹,鼻腔里也没有血腥味火药味,304周围的房间都有人烟,其中303还有小孩子存在,隐约能听见叫声后,她便意识到,是她草木皆兵了。
贾维斯同样也意识到这点,很绅士地按了几下门铃,才推开虚掩着的门,没有换鞋走过玄关,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约翰·卡博。
在确认他无事后,贾维斯又反身回到门前,锁上了房门,拿着枪站在玄关处透过猫眼看外面的动静。
而似乎等候多时,又似乎惊讶他们真的如期而至,约翰?卡博站起身,用那双与玛丽亚、雪莉如出一辙的碧色眼睛看向他们,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似喜似悲的笑容来:“……他们说你吐血,又说你们去了洛杉矶,我就知道,你会来,雪莉,你总很聪明。”
他好像很无奈,很局促地用下摆擦了擦很干净的手,侧过身示意他们坐到沙发上,一面给他们倒咖啡,一面说:“但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们。”
他始终避开直视雪莉,想用一些杂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雪莉不为‘他们的行踪被监视’这件事有片刻的犹疑,上前几步,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放松起自己已经冷到没有知觉,又酸又疼的双腿。
屋子里很暖和,可她的身体是冷的,她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偏了偏头看向她所谓父亲的侧脸,凝视他,问:“即便我要死了吗?为了你自己,你不顾我的死活吗?”
约翰的身体一振,他与玛丽亚很相似,从言行举止来看,他是个很温和的,很书生气的男人,但这种气质放在女性身上是温柔解意,放在男性身上就未免太软弱,他深呼吸了两下,下定决心看向他的女儿,挣扎一番,还是狠心说了:“雪莉,你已经没救了。”
他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面露痛苦,刚刚还凝在雪莉脸上的眼睛像是被灼烧了一样迅速移开,声音颤抖:“药,只是延缓你的死期,我没想到……那时候我就没想到……你很健康,那个人说叫‘SHERLY’的人是得到世界庇护的,我相信了,因为你真的那么聪明,那么幸运,我没想到那会把你的身体变成这样,三年已经是极限了,即便再吃下去,你明年也会死掉。”
雪莉一点也不惊讶,只和托尼对视一眼,捕捉到了这些话里的关键词,她意识到自己父亲的心理防线远比她想象的好破解,虽然不能全信,又或者是障眼法,但她还是继续问下去:“那爸爸,是什么让我变成这样?”
“……我以为霍华德已经猜到了,毕竟他也在做这件事。”
托尼意识到什么,一双眼睛猛地睁大,几乎要站起来:“那他的死——”
“我不知道,但不会是那位大人干的,他一向很惜才。”
即便落到现在的地步,约翰·卡博还是下意识为他曾经效力的大人说话。
雪莉不禁在心底赞叹起对方的用人之道,她皱了皱眉,问:“那位大人?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