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李祚清看向她的那一瞬间,温明染就松了手,长剑落在地上砸出闷响。
朗钰看见她持剑了吗?
为何会喊她的名字?
她的声音为何如此虚弱?
所有的答案温明染都知道,可这一切和朗钰的死亡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丢下了剑,两手空空地走上前:“我已经没了武器,你们之后可以随意处置我,只要让我现在救她。”
说出这句话,她意识到自己没能完成任务,并且又将因为爱着谁而输得彻底。
澧州边镇处的一家医馆,当管的陈大夫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阵仗。
十几个官兵堵在他的小馆门口,把他在门口晒药的妻女都吓了一大跳。
等他出去看看情况时,门口那一排兵爷阴郁的表情,吓得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医死了人,被人告去了衙门。
直到那排官兵让开道,抬出一位相貌不凡却身负重伤的人来,他才多少明白了这群人的意思。
“大夫!请快些给我家殿下医治。”一位面相柔软的女子比那冷硬的官兵更快地拉住他的胳膊,态度急切地恳求他。
陈大夫条件反射地点点头,招呼自己的妻女去热药炉,“先将这位大人送进来罢!”
这个天乾的伤势很严重,失血过多,保不准就要没了,他这里只是个小本生意的破医馆,哪治得好这种伤。
陈大夫碍于几位官兵阴沉的脸色死活不敢说真话,手哆哆嗦嗦地要给李祚清换药,然而却被背后几道目光盯得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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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我是这位大人的妻子。”方才柔弱的女人朝他笑了一下,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药和止血带。
确实,在场的没有任何比温明染更适合给长公主换药的人。
闻言,众人便从室内屏退。
“千万别死啊……”温明染解开李祚清的衣服,用床榻边备好的热水和帕子给她擦伤口边缘,上了药后伤口已经止了血,但如玉脂般的肌肤上还布着渗血的红痕。
她没忍住摸了摸朗钰的锁骨附近的肌肤,比她手指的温度都低了好多,瞬间吓得她其他心思全没了,轻轻给朗钰盖好被子。
而后,温明染苦笑着坐在床边瞧李祚清苍白的脸,反正这下房间里也没人看见,她慢慢松懈下来,汹涌的泪意早就无法遏制,她任由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朗钰脸侧的枕上。
如果朗钰死了,她该怎么办?
——这是她刚开始被大皇子交付任务时就开始思考的问题。
最初的设想是自由的,高兴的。
李祚清死了,李祚穆也就不会用她了,这样她就能按约定带着被监视的妹妹远走高飞。
所以她一开始甚至期待大皇子下达刺杀命令的那一刻。
可下达了命令,刺杀朗钰后,离开了公主府的她又能做什么呢?
“……明染看起来充满善意又活泼可人,舞技高超,琴艺比起常人也有几分出彩,说不定能胜任教坊的师父。”
“你手艺好,做事细心,还喜欢小动物,说不定纺织和养桑的田园生活也很合适……”
李祚清昏迷前对她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地回放在脑海,彻底撕开了这股情绪的宣泄口,让她抽筋剥骨似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