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豫川在隔天就在苏侯的授意下,去公司坐镇。
一改从前温和的处事风格,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裁剪了不少员工,虽然公司内部员工颇有怨言,但是苏氏却很快又重新步入正轨。
西门调侃苏侯胆子大,居然能放心将公司交给苏豫川?
这可不是一只小绵羊,弄不好,整个苏氏都会被他吞下去。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西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苏侯痊愈进入公司之后,苏豫川就全身而退了,倒是没有一丝留念。
随着温言笙肚子越来越大,苏侯和温修儒夫妇免不得要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还得照顾苏易安和苏希安两个半大的孩子,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索性苏豫川还在,两个孩子和他关系又非常好,由他照顾,大家也放心。
距离温言笙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的时候,苏侯便提议将她送去医院待产,他不想出现任何意外的情况。
温修儒夫妇也十分赞同。
倒是温言笙有些不乐意了,“二哥,还有半个多月才生,现在去医院是不是太早了。”
她最近这段时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人已经圆润了整整一圈,要是去医院,更压抑难受。
“不早。”苏侯正在帮她收拾行李,都是一些寻常的日用品,生怕遗漏了什么,他还专门列了一张纸的清单。
“我不想那么早去医院。”温言笙躺在床上,伸手摸着肚子,她小腿有轻微水肿,这几天夜里经常抽筋,她此刻稍微动一下,都有些涨疼。
“又疼了?我帮你揉揉?”苏侯拧眉。
“不用。”温言笙挪了挪身子,还在思忖着怎么和苏侯说,迟一点进医院。
“我给你揉一下。”苏侯坐在床边,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
“唔——”温言笙忽然伸手捂住肚子。
“怎么了?”苏侯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肚子有点疼!”温言笙伸手扶着肚子,“我怎么觉得我像是要生了!”
苏侯瞳孔微微收缩,“爸——爸……”苏侯忽然开口喊人。
温修儒夫妇就住在隔壁,一听到苏侯的声音,立刻小跑过来。
“怎么回事?”温修儒一脸紧张。
“笙笙好像要生了,赶紧叫救护车!”苏侯伸手扶着温言笙的身子,“是不是很疼?你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医院,我……”
苏侯莫名有些慌了手脚。
“笙笙,你别紧张,也别急。”方芷其实急得嗓子眼都开始冒烟了。
温言笙伸手抓住苏侯的胳膊,短短几分钟,额头已经缀满了冷汗。
苏侯盯着她的肚子,“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到预产期吗?这孩子怎么来得怎么早!”
“疼——”温言笙喘着粗气,连嘴唇都被咬破了。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苏侯这话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小家伙怎么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
没想好要孩子,他来了。
现在还没到预产期,他来了。
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饶是淡定如苏侯,此刻也莫名慌乱抓狂。
而此刻某个待出生的宝宝:什么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还没出生,就要承担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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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得出来,侯爷和小侯爷以后的相处模式会是什么样了么?
某宝宝:什么都怪我,自己不做好措施,也怪我!
侯爷:……
某宝宝:对我,都是我的错,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侯爷:……
某宝宝:还不如不出生,还没出生就要让我承担这么多,我很累的。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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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说过有趣的事儿,最近不是世界杯嘛,我对足球一窍不通,就没关注,我室友也是个伪球迷,昨晚忽然说要看比赛,特别激动,还不许我发出动静,说影响她看球,她买了鸭脖、瓜子、汽水儿,摆了一桌子,就专心在桌前等比赛……
守了半个多小时,姿势特别虔诚,结果……
比赛一开始,她就睡着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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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苏老爷子没了的消息,震得众人都半天没回过神。
“没了……”叶老爷子手指颤抖着,连水杯都险些握不住,哆嗦半天才勉强从嘴角挤出几个字,“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佣人垂着头,同样一脸悲痛。
“那老家伙,怎么就……”叶老爷子仰面躺在床上,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苏老爷子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好,尤其是唯一的儿子苏东魁如雨之后,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后被秦瑶刺激,中风一次,那次将他救回来,已是非常不易,他的头风也是异常厉害,之前苏豫川出事,他就在床上休养了许久,就没下得来床。
最近苏豫川的案子已经正式进入审查阶段,警察律师昼夜出现在苏家大宅内,因为他帮苏豫川顶了罪责,自然都得找他问话,他的身体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原以为冬天才是最难熬的,却不曾想,他连秋天都没度过。
叶老爷子腿脚疼得厉害,下不来床,没想到第二天直接病倒了,陆舒云和叶良畴急忙送他进了医院,而叶九霄和顾华灼则去苏家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苏家老宅绵亘数里,原本因为苏侯大婚,而换上的红色灯笼,已经被秋雨冲刷的褪了半分颜色。
苏家下人正拿着杆子换上白色灯笼,整条街,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在距离苏家百米的距离,就下车,步行而来,黑衣白花,看得人眼睛莫名有些酸涩。
叶九霄二人到了苏家,门口的下人已经换上丧服。
这一路往里走,昨夜的疾风骤雨吹得院中枯叶满地。
灵堂内有很多人在吊唁,隐约能听到轻轻的啜泣声。
“你们来了。”苏侯穿着一身孝服,脸色素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他身体好多了吗?
“忽然再次中风,还来不及送到医院,就……”苏侯嘴唇雅白。
叶九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是怎么处理?”
“爷爷之前有交代过,直接火化,不要弄那些东西,他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不要惊扰任何人,他受不起,也担不起。”苏侯声音很沉,眼眶赤红。
“嗯,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接说。”
“嗯!”
苏侯只通知了几个亲近的人,可是苏老爷子过世,始终是盛都的大事,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温言笙肚子已经很大了,没法前来帮忙,苏侯一个人招呼不过来,叶九霄便过去帮忙。
顾华灼则去后院准备看一下温言笙和两个孩子。
她没走几步,就看到一株丹桂树下的熟悉身影,苏豫川穿着黑衣,仰头看着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才偏头看了她一眼。
他眼睛猩红,脸色苍白如纸。
“还以为你没来?”之前在宋雨芍喜宴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对苏豫川有些改观,对他的戒备心也没那么重了。
“刚刚才到。”苏豫川声音嘶哑着,抬手折了一段树枝,在手心细细摩挲着。
“去前面看看吧,人挺多,挺忙的。”顾华灼沉吟片刻,“节哀顺变。”
“呵——他倒是走得干净。”苏豫川轻笑,“他这人从来没守过信用,说自己头疼,还让我帮他带药,盛都没有,我去外地买了药,这都没回来,居然就走了,到最后还要骗我!”
“苏豫川……”顾华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他和我说,豫字是喜乐的意思,可他从没让我开心过,从没有,一直骗我!”苏豫川咬牙,树枝被他彻底截断。
“其实他是在乎你的!”
“是嘛!”苏豫川偏头看着顾华灼,“顾华灼,那你在乎我吗?”
顾华灼瞳孔微微收缩,怔愣片刻,终是没开口。
“其实我是为了叶九霄故意接近你的。”苏豫川轻笑着,“查了你所有资料,如果不是我们苏家,你的人生可能是完全不同……”
所有事情都是有连锁反应的,如果当年汪叶两家没定亲,没人针对汪家,可能顾华灼当年也不会被校园欺凌,更不会出国,也许就不会出现后续的很多事情。
“你不是喜欢我,是对我有愧。”顾华灼笑笑,“疯狂送我礼物,苏豫川,你这人也是挺别扭的。”
苏豫川没作声。
“你帮我挡过枪,你不欠我任何东西,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命,我们是没办法的!”顾华灼淡淡笑着,“重点是现在……”
“四叔!”苏希安忽然从另一侧小跑过来,从后面就一把抱住了苏豫川的腿,“四叔——”她哭得眼睛通红,“太爷爷没了,呜呜——”
苏豫川伸手把她抱起来,“好了,别哭。”和顾华灼打了招呼,就抱着她往另一侧走。
其实当时苏豫川去漓江救她,可能更大一部分是因为苏希安吧,他是真心喜欢孩子。
苏老爷子的葬礼很低调,只有相熟的亲友出席送他最后一程。
送去火化的那天,也是秋风瑟瑟。
苏家人将他遗体搬上车,车子刚刚驶出苏家大院,就看到苏家绵亘数里的大宅外侧,街道两侧,几乎都是苏洁的白色菊花,绵亘数里,偶有几个人路过,也是在外侧放了花,就匆匆离开。
这一路开车,街道倒是异常清静,没有出现任何堵车的情况,就连鸣笛声都没听到,整个盛都都好像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死寂中。
火化结实,便直接送入了苏家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