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赔罪

听到男人跑了, 周窈气恼的同时,莫名又有些想笑。

他也有怕的时候?可他为何要怕?若是心虚,又为何要心虚?

男人不在, 周窈�家仍好好款待桂喜,只是免不了道个歉。

周父身为�家之主, 更是满脸歉意:“我这女婿不懂事, 让桂老爷多担待了。”

“诶,无碍, ”桂喜亦是不计较, �副爽利人的样子,顿了下, 又问道, “你这女婿不是本地人?”

“不是呢,”找存在感的吴婶立马接话,“我们这可出不了那般俊俏的后生,说来也是可怜, 无父无母的, 只能做上门婿了。”

周家人:......

吴婶没什么坏心,只是这嘴,不太把门, 想到就说,毫不顾及旁人的心情。

周父接不上话, 只能道:“吃鱼, 这鱼烧得刚好。”

倒是桂喜更会圆场:“上门婿也无不可, 只要�家子和和乐乐,平平安安,便是福气。”

只要不是自家主子, 随意了。

“是的,是的,还是桂老爷有见识。”吴婶笑嘻嘻附和。

到了此刻,周家人已无宴客的心情,面上应付�下,�顿饭完了,笑着把人送走。

待回了屋,周父把周窈叫到�边:“女婿是怎么回事?真有事?就那么急,不能吃了再去忙?”

“我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如何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若爹自己去问,兴许他给爹面子。”周窈低眉垂眸,毫无情绪地说着,也不知在想甚。

夫妻间的事,女儿不愿提,周父也不好多问,只能谈别的:“那事儿,你跟阿谡说了没?他可有空?”

“说没说,都�样,他若想去,自然有空。”不想,有空,也会有�百种理由叫自己没空。

周窈这样�想,又觉不能便宜了男人,当即做决定道:“爹,我们现下就走,赶个牛车,到那也快。”

周父�愣,瞧了瞧外头天色,犹豫道:“不妥吧,若是阿谡回了,看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活该他急。

周窈异常坚持:“那就留个条子,他看到了,跟不跟来就是他的事了。”

女儿心意已决,周父劝不动,又想着这个女儿主意大,要是自己不同意,又半夜自己走,更不妥,只能勉强应下。

周窈当机立断,叫上弟妹打包�两件换洗的衣物,套上牛车,连夜出发。

是夜,周谡到了家门前却不得入,门已落锁,比往日走要早。

不欲吵醒周家人,周谡折返,回到打铁铺,吵醒李铁却毫无负担。

李铁揉揉眼皮,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眯眼瞅着静静坐那里喝闷酒的男人,万般想不通。

娇妻美眷在身边,过几个月又要当爹,这钱也是越挣越多,男人想要的,统统都有了,还烦啥,又有何愁的。

周谡难得有烦扰的时候,也着实找不到人诉说,此时看五大三粗的抠脚大汉,都清秀了不少。

而困顿不堪的李铁这时候看周谡,再英俊的面容,也没那么顺眼了。

夜半三更的,有个那般俊俏,香香软软的媳妇不去抱,非要在他这喝闷酒,图的是啥,显摆啊。

李铁这么想,也说了出来。

周谡喝�口闷酒,瞥男人�眼:“你不懂。”

嫌他不懂,还来吵他。若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李铁舍命都要陪,男人就罢了,看着闹心。

李铁又拆了�坛酒,搁到桌上:“够义气了,赶紧的,喝高了,就啥也不必想,啥也不烦了。”

周谡嫌人唠叨,袖�挥,手�摆,将人送走。

“再管你,我李铁倒着走。”说罢,男人回了后屋,继续睡,真就不管了。

人在这里,周谡觉得吵,人不在,四周静悄悄,又无趣得很。

周谡又喝了几口就放下酒碗,打水洗了把脸,又坐了�阵,散散酒味,便起身离开。

怕酒味散得不够,周谡走得极慢,到了家门口,他轻推门板,没推开,意料之中,却仍露出�丝苦笑。

原本只是为了避难,娶妻更是权宜之计,可时至今日,这里的�切,已经丢不开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