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饿着

周窈听见了,探出个小脑袋问:“摁什么印?”

周谡张口就道:“李师傅是干大事的人,我们正合计着做一桩大买卖。”

“这样啊,好厉害。”周窈信口夸人,也是不眨眼。

要干大事的李师傅登时飘了,指头沾了红印,就往文书上摁。

周谡查看了一眼就把文书折了又折,收好后就要领着周窈到里屋坐坐,里头更凉快。

周窈有些迟疑:“你不干活了?”

周谡浑不在意:“有李师傅在,他历害人,一个顶俩。”

“了不得呢。”周窈惊诧道。

“是的,自去歇着,有我在,没事儿。”

李铁猛拍胸口,黝黑的面庞便是红透了,也不怎么能瞧得出来。

然而,等到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壁人进了里屋,布帘子落了下来,脑门子发热的李铁也跟着清醒了过来,懊恼得又是捶胸又是顿足。

老天不公呐,为何那般阴险油滑之人,会有如此天仙般的媳妇儿,而他年近三十,还在打着光棍。

帘子一放下,周窈敛了笑,想离男人远点,却被他一把搂住腰身,凑过来就要亲。

男人身上汗味重,却不难闻,可身上炙热得跟烧红的铁块似的,周窈实在受不住,拿手挡开他凑近的俊脸。

“夫君又在外头诓人了。”

周窈亦是个中受害者,深有体会,对外头那个憨头憨脑的铁匠,亦是深表同情。

娘子不让亲,周谡就非要亲到,不仅要亲,还要多亲两口。

“娘子又不会说话了,何为诓,为夫那是以理服人。”

好一个以理服人。

老周家四口人,都没这外来婿一人加起来脸大。

周窈坐到竹椅上,不想理男人了。

周谡靠着椅子,握住女子瘦削双肩将她转过来正对自己,上下打量。

“为夫这会儿又乏又饿,你就没带些吃的?”

别人家的娘子,哪是这样,空手而来,还甩脸色。

周窈这会儿又笑了:“原本有的,不过爹不让带,说你就该饿着。”

话语间,一股子扬眉吐气,大仇得报的矜娇味儿。

小娘子笑起来甚美,周谡爱看她这般笑,也不计较她话里的幸灾乐祸,亦是扬唇道:“我饿着,你就这般开心?”

哪家娘子如她这般,动不动就到老丈人那里告自己男人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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