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原身的记忆本来就只能当做参考,要知道原身上辈子死去的时候只是心有不甘的一个世家小姐,而这辈子她却取代了边龙的位置。就如同蝴蝶效应一般,从她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因为她这只小小的蝴蝶在峡谷那头翻起了滔天巨浪。
边瑗走到桌边的巨幅地图之前,拿起笔细细勾画,一边端详,参谋和几名心腹属下同样跟着她走了过来。
“日寇起兵攻势猛烈,以包抄之势攻陷了东北,他们狼子野心,对整片华夏的辽阔领土都势在必得,恐怕这战火很快就会烧到陵城这边的。”参谋首先忍不住开口。
另一名心腹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前线就连正统国军被打得溃不成军,就凭我们的地方势力对上他们也根本是毫无招架之力,要不咱们还是撤吧。”
“撤?”
边瑗闻言掏出枪来重重地拍在书案上:“与其说是撤?你还不如说是逃,到最后,国家都没了,你又能逃去哪里,终究不过是一时之策罢了。军人,就要活得有骨气,别说临阵逃跑,就算是你打不过要当敌人的俘虏,我也要先崩了你。”
众人都没想到边瑗的反应竟然这样激烈,书房内的一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一时相顾无言。
沉默了一会,边瑗才缓了语气:“这跟之前与其他军阀争抢土地的私利战争不同,这是民族大义,绝不能含糊。我们既然受了这方土地的供养,就要保护好这一方的子民。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热土一抔魂。”
眼见群情撼动,众人又一起商讨了战术和与周边邻军放下干戈互相结盟的事议,夜色渐深,属下都已经离开后,喉咙都已经说得干哑的边瑗才慢慢一个人
坐下来,倒了一杯冷茶。
“主人,其实这个位面你只是为了霁色而来,既然你已经找到他了,你现在又有钱财地位,为何不带着他隐居国外自在逍遥,何必留下来经受这些腥风血雨?”橘猫真诚地建议道。
毕竟它现在还在戴罪立功呢,若是寻不回霁色的所有残魂,它可能回总部后便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了。
边瑗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用了原身的躯壳,理因有责帮她完成夙愿,她想要保家卫国,那我便帮她。”
“更何况在我的那个世界,也有着这样一段相似的历史。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她低低地说:“在这样动乱的背景下,我决定先让他带着弟妹去安稳的地方,派几名信得过的手下暗中保护他,等我打退了这群倭寇再堂堂正正地去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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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夜风争先恐后地跑进屋里,惹得昏暗的烛火摇曳不止。
“你回来了。”宋琛连忙迎上来,看起来像是已经等了她好久:“怎么商量了这样久,是很紧急的军务要事吗?”
边瑗还没说话,他便自己急急地开口,双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而已。现在我的弟妹都被你救回来了,我今后也不会再给他们做任何事了。”
“谁知道呢?”女声凉凉的开口。
宋琛的瞳孔不可置信地一缩,仿佛不敢相信这种讽刺的语气是从边瑗的嘴里说出来的。
“老实说,我也觉得自己前段时间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对你一个戏子这么着迷。”她懒懒地用手支起额头:“现在仔细瞅瞅你,也就那般颜色而已嘛。”
他的唇无力地抖了抖,才磕磕绊绊地说道:“不是,不是的,我只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才这么憔悴的……”
“怎么,现在又想通了,不再掣肘于人为西北军做事了,才觉得跟着我不错?”边瑗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但我觉得既然东西得到了,便没意思了。之前你不愿屈服与于我,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吗,现在我不想吃你这块西瓜了,我给你一笔银子,你带着你的幼弟幼妹离开吧。”
“不是的,当初只是因为我担心弟妹的安危,才用这样的借口”宋琛呐呐道,眼尾羞赧得通红,他复又咬了咬唇,才难为情地嗫嚅着:“……强扭的瓜很甜。说实话,我见到将军的第一眼,就倾心于您。”
边瑗闻言抬眸望去,眼底中满是讶异,却很快被她用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掩饰。
之前橘猫说她用错了方法,她还以为自己在这个位面一时昏了头,对霁色强取豪夺,他还会讨厌自己……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还挺享受的?
不过现在情势逼人,她也只能先说点狠话逼走他了。
“我不会放一个前任间谍在身边的,谁知道你哪天又想杀我?”边瑗面无表情地慢慢说,声音故意掐得冷漠至极:“更何况,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既然将军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这就带着弟妹离开,再不碍您的眼。您救回我弟妹的大恩大德,还望日后能再报。”宋琛偏过头低低地说,一侧的头发顺滑地垂下挡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