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听到,她的姐姐要和心上人一同前往边关,归期未定。也许这一走,要等到过年那时候才会回来。
若她去了京城,姐姐又随着江长谦去了边关,惊远那家伙当初离开京城后便跟着正好要离开的师傅上官槐去江湖游历,不知现在在哪儿,何时回来。之后,府中岂不是就只有爹一个人忙上忙下,打理府中诸事了?
“飞絮?飞絮?”柳飞鸾晃了晃她的手:“你有在听我说的话吗?”
柳飞絮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听着呢。”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柳飞鸾眯了眯眼,不太相信柳飞絮的这个回答。她都当着自己的面走神了,哪里是没想什么?分明想了!
而且她所想的事,定然与她方才离府后发生的事有关。
柳飞鸾握着她的手:“飞絮,你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不要什么事都闷在自己心里,会闷坏的。”
柳飞絮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知道了。”
嘴上说着知道,可实际上她却并未同柳飞鸾说什么。
柳飞鸾虽有心替她解忧,奈何她不愿开口啊。
那日起,柳飞絮便派人盯着容乔。
容乔在凉州悠闲逛了数日,买了好些东西,在这里待了将近半月后,离开了。期间,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柳飞絮不由得想,她就只是单纯来告知自己侯夫人的事的吗?就几句话,便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凉州?
她忍不住去胡思乱想,却没能想出一个合理、又能说服自己去相信的说法。
日子过得快,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了柳飞鸾与江长谦大婚的日子了。
整个柳府张灯结彩,满眼的红,十分喜庆。
柳飞絮帮忙布置他们的新房时,望着那张铺满了红枣、桂圆与花生的床铺,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当初嫁进肃远侯府时的场景。
她记得,自己当时好像嫌床上铺那些东西太硌了,坐着不舒服,便让青青撤了下来。现在想想,真应该留着的。
她回头,看见房内的桌椅,又想起她与陆川寒新婚那晚,自己揍陆川寒的事。
他那会儿还装着他是个不会武功、在侯府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被自己打了,也不还手,就哼哼唧唧的喊几声疼。
柳飞絮忍不住笑了下。
而笑过之后,眼神黯淡,脸上的情绪便悲伤起来。
眼中有氤氲而起的水汽,眼眶不自觉便泛红了些许,有泪水充盈在其中,仿佛随时都能往下掉。
柳飞絮深吸了口气,抬起衣袖,略有几分慌张的擦去眼泪。姐姐大喜之日,她怎么能在他们的新房里掉眼泪?
她迅速走出房间。
院中开阔,放眼望去,是触目的红,耳边喧闹声未停,鞭炮、敲锣打鼓的声接连而起,身边有人来来往往,话语不断。
耳边喧闹嘈杂,而她在此刻无比的想念那个笑起来总是傻乎乎的,自己说什么都听的二傻子。要是他在这儿,这里肯定更加热闹,他一定跑上跑下的,闲不下来。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想将忽然汹涌起的情绪压下去。可越是那样做,她的思念便越像是决堤的河,无法自控。
周围人声鼎沸,而我在此刻无比的想念你。
陆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