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安生性多疑绝非虚言。
他忌惮霍家军的势力, 忌惮霍家三代皇后母仪天下,听到与南厥通敌后大怒,甚至为此事责罚了太子, 却迟迟未下进一步命令。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不管旁人如何,却为谢濯这边更好的寻找证据拖延了时间。
殿内, 清安道长递上一颗黑色药丸, “殿下,今日的丹药来了。”
昌安帝稍有迟疑, 却还是接过吞下。
……
转眼到了十二月。
寒风凛冽, 刺骨生疼,街上百姓瑟瑟发抖的捂住衣领, 步履匆匆的回家。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响起, 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咔嚓’一声打破了寂静, 铁锁链化冻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有人走了进来, 门缝中钻进来的风吹动烛火,摇曳生姿。
“殿下,人就在这儿了。您看着些时间,莫要难为属下。”
谢濯嗯了声,让他退下,这才道:“霍将军。”
隐在黑暗角落里的人影动了下,牵动起身上的铁链作响,霍邱山起身,踉跄着走过来,布满伤痕的手握住栏杆,自嘲笑道:“朝中也就太子殿下肯来看看罪臣了。”
故意加重了‘罪臣’二字。
谢濯让人打开牢门, 将取暖的棉被衣裳和伤药送进去。
霍氏父子身上旧伤未痊,再添新伤,之前太医来瞧过,诊断出大公子霍文钦的双腿受了重伤,又未及时治疗。剩下的话没再继续说,在座众人心里都清楚。
霍文钦这双腿,也就是废了。
将士废了腿,不能再踏战场一步,跟苟延残喘活在世上有什么两样。
离开地牢时,谢濯身心沉重,眉宇间透着掩不住的疲惫。
侍卫见他神色不愉,想要请太医过来,却被太子拒绝了。
谢濯扫了他一眼。
他是心里有事,又不是脑子有病,看作甚的太医。
一出地牢,寒风裹着冷意扑面而来,茫茫天地中一抹绯色增添了几分靓色。
谢濯大步走过去,拢了拢太子妃身上的斗篷,皱眉道:“大冷天的,怎么不进去?”
“臣妾是在等殿下呀。”
沈桑眨眨眼,手里捧着的汤婆子递到谢濯怀里,素白小手从容缩进袖中。
见此,谢濯哪里还管的上什么汤婆子,带着人上了马车就要回东宫。
汤婆子随手被放在旁边,谢濯揽过沈桑腰肢,抱着人坐到腿上,下巴抵在沈桑肩头,一言不发。
沈桑知他几日心事重重,一大堆事压在心中,也没阻拦,放松身心缩在他怀里。
蓦地雪白耳垂一痛,沈桑轻唔一声,身子跟着颤抖。
她这处耳垂敏感的很,偏偏这人每次都会使坏,低声嗔怒几句,以为这人能作罢,不想愈演愈烈,反而猖狂起来。
灼热呼吸喷洒在颈间,耳垂染了濡|湿,牙齿叼着轻轻摩挲着,偶尔不轻不重的咬了口。
沈桑吃痛,抬手揪住谢濯耳朵,往外一扯,“阿圆松口。”
谢濯闷哼一声,果真松开,目光幽幽的看向太子妃,“桑桑,我们说个商量,下次孤轻点,你不准再喊这个名字。”
听听,听听这话。
阿圆松口?阿圆松口。
沈桑揉捏着耳垂,手心沾了口水,随意抹在太子身上,擦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