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脑袋自己爬起来，想起谢辰青，又乖巧只睡床的一小半边，把另一大块位置留给她家小谢。
薄被盖过肩膀，小脑袋瓜慢慢变得迷糊，脸颊也烫。
她猜这就是醉酒，醉酒是大人才会有的体验，和男朋友睡在一起也是。
谢辰青洗完澡，林昭在棉被里窝成小小一团，呼吸均匀绵长，睫毛驯顺垂着，已经睡着。
心一下子就软得不像话。
“你是真不知道，跟男朋友一起睡会发生什么。”
他在床边地毯坐下来，温柔俯身。
女孩眉眼柔软，白皙脸颊微微泛红，修长手指把她脸侧长发顺到耳朵后面。
睡梦中的小姑娘忍不住皱了皱眉，攥住他手指压在脸颊一边，可爱得不行。
谢辰青难得像个小男孩起了玩心，在她脸颊亲一口，轻声呢喃：“好喜欢你。”
他们自幼相识，小学分开，高中阔别重逢。
之后的每次见面都意味着分别，异地、异国，到现在，能看到她的每分每秒都觉珍贵到无可比拟。
月光拢着他清瘦颀长的身影，眉眼干净到冷淡。
他安静看她不知多久，最后低头亲她额头：“昭昭晚安。”
冬夜寂静，隐隐能听见海风拂过。
谢辰青从柜子里拿了备用枕头到沙发。
自认算不上正人君子，在面对林昭的时刻，但并不想在婚前趁人之危发生什么。
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没有过这样朝夕相处的时刻。
食髓知味。
想结婚，想据为己有。
林昭喝了酒，半夜被渴醒。
借着小夜灯昏黄的灯光，能看到床边的小柜子上放着酸甜可口的酸梅汤。
肯定是谢辰青放的，这个武警小哥哥怎么温柔细心成这样。
咕咚咕咚喝完，才发现谢辰青睡在床边的沙发，手腕挡住眼睛。
背景是深蓝夜幕星河万里，他皮肤冷白发透，像月光下的睡美人。
她轻手轻脚下床。
谢辰青浅眠，还没睁开眼，就察觉自己身上压下软绵绵的重量。
林昭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过去，爬到他和沙发靠背中间那一小块缝隙，“砰”地一下砸在他怀里，脑袋还碰在他肩上。
那块地方实在太小，她一过来，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他一只手臂给她枕着、另一只手给她揉脑袋：“疼不疼？”
林昭瘪着嘴角：“当然疼，都怪你，要不是你不老老实实睡床上，我就不会半夜爬过来找你，也不会碰到脑袋……”
说着说着，她就委屈起来：“你不抱着女朋友睡觉，一个人窝在小沙发上干嘛呀？”
小眼神儿幽幽怨怨的，睫毛扑闪扑闪，仰头望着他。
“我的大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辰青没睡醒，声线微哑，恰如其分的一点鼻音和温热呼吸一起，撩拨得她耳朵发麻。
“知道啊，找男朋友抱着睡呗，”林昭侧躺，手还在他身后拍拍，哄小孩似的，“好啦，睡吧睡吧。”
怎么醉酒可爱成这样。
谢辰青皱着眉笑：“还没醒酒？”
林昭不服气地“哼哼”两声：“本来就没醉。”
她眼睛明亮，在无边夜色下依旧黑白分明，目光越过谢辰青肩侧，去看阳台风拂过的纱帘和朦胧月光，和月光下映着星辰的深海，小小声感叹：“好好看……”
吊带款式的睡裙经不起她一晚上小孩子似的爬上爬下，好在长发遮挡。
谢辰青视线移开，可怀里依旧温软，触感无法忽视。
他是到膝盖位置的黑色运动短裤，她的睡衣裙摆盖到小腿，不经意的肌肤相贴，电流顺着神经而上。
一双清澈的眼黑而暗沉，索性闭上眼，不敢再看她。
“外面再好看也没有我们家小谢好看。”怀里人又出声，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今晚的林昭话多，还格外有精神。
她起身趴在他肩上，摸摸他浓密乌黑的剑眉，指尖顺着眉心鼻梁往下，指腹蹭蹭他长长的睫毛，“谢辰青，你眼睛生得真漂亮。”
他睁开眼，嘴角轻勾：“比不上林昭。”
林昭“嘿嘿”一乐，又遗憾道：“可惜我是长不出这样的眼睛啦……”
软软的手指一下一下在他眼角摩挲，谢辰青心尖发痒，小姑娘突然甜甜喊了声：“但是我的宝宝可以！”
“你的宝宝？”谢辰青低头，鼻尖轻轻蹭她额头，声音低而含笑，“在哪儿呢你的宝宝。”
“等咱俩生一个呗，都说女孩随爸爸，男孩随妈妈，那我要生个女孩，像我们家小谢，可就太棒了！”
“你说对不对？”她笑，小兔牙可得意，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像窝在狼身边的兔子，酒精麻痹神经，让她失去所有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自己喜欢好多年的小姑娘，衣衫不整睡在自己怀里，开开心心畅想和自己的宝宝。
谢辰青垂眸看她，喉结滚动，某些一直坚持的想法轻而易举被她撬开，轻而易举全线崩坍。
酒壮怂人胆，林昭以前也就犯犯花痴，或者厚着脸皮要他亲亲。
而现在，她摁着他肩膀，低头时长发散在他脖颈胸口，嘴唇轻轻印上他的。
带着淡淡酒气，和青梅的酸甜。
见他没有动作，林昭心想他是被自己亲懵了，扯住他T恤领口又凑上去。
学着他的样子，唇瓣微张，含住他薄唇轻抿。
谢辰青没有闭眼，瞳孔黑得深不见底，微扬的眼尾弧度锋利，禁欲也勾人。
他安静看她亲他时的细微表情，看她因为他不主动微微皱起的眉毛和嫣红的唇瓣。
“你怎么不亲亲我……”
“不亲我的话我就睡了喔。”
林昭刚要躺回去、在他怀里睡个舒舒服服的回笼觉，这个时候谢辰青摁住她的腰，一瞬间的天旋地转。
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认命一般垂下眼睫，动作快得林昭来不及闭眼，谢辰青低头覆上来。
无法忽视的攻击性似乎有重量，席卷而来，压在她身上，心尖不可抑制发颤。
林昭黑发散开，落在肩颈胸前，和白皙柔软的皮肤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片刻后被他手指轻轻撩开，取而代之的是柔软湿润的触感，谢辰青挺直的鼻梁抵着脖颈下滑，睡衣的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肩头。
空气变得旖旎滚烫，今天的谢辰青好像并不温柔，呼吸变得不规律且重，纠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视野变得朦胧，隐约看见窗外月色融进深海，随着风起涟漪层层漾开。
谢辰青起身，双手扯住短袖下摆，清瘦有力的肌肉线条完整暴露视野。
肩颈锁骨的线条完美清晰，来不及细看，他已经再度覆下来，脱下的短袖盖在她身上。
林昭一抱，真真实实抱到他的腰，掌心之下的皮肤温热，有粗粝的触感。
她指尖落在那，在他侧头吻她脖颈间隙，轻声问：“这里是怎么了？”
“中国女孩被人贩子骗到K国，营救的时候被犯罪分子划伤。”
她的手指往上，落在他脊背，“这道呢……”
谢辰青低头看她，长睫浓密，眼尾泛红：“军警扫毒，射杀毒枭K。“
林昭心里酸涩，耳朵却在发烫，意识快被灼烧到融化，开口声音已经软得不像话。
“怎么这里还有……”
谢辰青声音不清润、低沉微哑，在她耳边轻咬：“被毒贩匕首划伤。”
她的心被一点点揪起，大脑不受控制还原谢辰青受伤场景。
手臂勾住他修长脖颈往下压，主动仰起脸迎合他愈加深入的亲吻。
莫名想起大二那年他带军训。
十九岁少年冷而干净的声音，不带一丝笑的脸，说：谢辰青，你们今年的军训教官。
想起她顺拐时谢教官淡淡看过来的那一眼，规整的军装领口，腰带扎出的窄瘦腰线，还有制式长裤下的长腿……不管哪个方面，都是极品。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军装，和现在的他，很不一样。
意识变得黏腻快要融化，身上起了薄汗。
林昭清楚感知某些变化，羞红脸，干巴巴憋出一句：“谢辰青，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