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回,笑着拍手道:“厉害厉害,这满江红可是我特意出岛上城镇买来的酒,香醇无比,辛辣至极,可比我刚刚喝得那些可厉害多了呢。你就这么给一口气喝下去了呀!”
李簌见状,心中了然南月回是故意的,瞥了他眼,道:“有些过火了。”
南月回当然懂李簌的担忧,但他觉得这是杞人忧天了,这洞房花烛夜,不来点刺激,不加把火,这还叫什么洞房花烛?
况且,更刺激的,他也准备好了,不过他可没打算让谷梁君昱和李簌二人知道。
南月回目的达成,拍了拍谷梁君昱有些摇晃的身子,凑近他低声道:“好了,我也不浪费你时间了。你这就回去你的温柔乡吧。我可不指望你谢我了,尽情发挥啊~”
谷梁君昱脑子有些晕,有些懵,又感觉很热,嗓子眼儿火辣辣的,刚刚的酒后劲仿佛已经在悄悄爬上来了。
南月回坐回椅子上,惋惜着这只猎火鸡没人吃,夹着筷子准备吃肉,却瞥见一旁不停喝酒的小丫头,顿了顿,轻叹。
李簌来回看了眼二人,不言。
月色朦胧,院里鸟鸣清灵,一直在谷梁君昱的附近盘旋,好似在为他指路。
谷梁君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摸回房间,虽然他自觉意识还算清醒,可感觉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都在燃烧,就好像有好多只小蚂蚁在乱爬,瘙痒。
他的阳血发作的时候,也是浑身发热,像是火烧,可今天的感觉,又有点点不同。
汤杏听到脚步声,问道:“是……君昱吗?”
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不是废话吗,这个时候,能摸到这个房来的,除了他还有谁?
“嗯。”
谷梁君昱低沉地应了声,走过来,在汤杏身旁坐下。
谷梁君昱向来话不算多,这时候更是沉默寡言。可越是沉默,气氛就越是紧张,汤杏不由地捏紧了自己的裙摆。
汤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犹豫要不要用死神眼透视看看情况……可是看了好像又不太好,所以要不要看……
就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她头上的盖头被掀起来了。
刚刚隔着盖头又是心神紧张,她便没闻到什么,这下没了阻碍,一股浓郁的酒香和谷梁君昱的灵魂香气,柔柔的绕在一起,扑鼻而来。
熏得她感到有些晕了。
“杏儿……”
他的声音比平时哑了许多,好似酒与他的声音融在了一起,变得异常醇厚,没有往日的清朗,却更加抓肝挠心。
“你,喝酒了?”
汤杏又想打自己了,说了两句废话了!
谷梁君昱道:“嗯。一坛。”
汤杏道:“那么多啊……”
谷梁君昱忽然将她拉入怀中,那股酒香和魂香便更加浓烈,近在咫尺。
他的手好烫,哪怕隔着衣服,她的肩膀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汤杏仰头看他,却惊了。
“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汤杏揉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你的眼睛怎么变红了?”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见他瞳孔变色,钟山之巅也有过,可那时的瞳孔泛着的红光是凶恶的、屠戮的,若是对视都会忍不禁打颤的那种寒冷。
可这次却不一样,红色的瞳孔没有令人恐惧的阴冷,浑浊也清晰,像是照亮黑夜的星星之火。
谷梁君昱沉默了会儿,似是恍然大悟地道:“红了么……?”
汤杏听不懂他的口吻,道:“你不知道吗?也是,你看不见自己的眼睛的。”
谷梁君昱却更加紧了紧搂他的手,将她锁在怀里,道:“嗯,我知道……杏儿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红了吗?”
汤杏不言,心中有些发毛……
谷梁君昱不问自答:“曾经有人和我说,我的血很特别,阳血发作时,热血沸腾,欲.火焚.身我会浑身发热得抽搐,感到痛苦。可我的血,还有一个时候也会沸腾。”
她有点猜出来了,想阻止他,却来不及了。
“动情之时。我的瞳孔会变火红,熊熊烈火的火红。我的血也会沸腾异常,也会欲.火焚.身,但那种感觉,不是痛苦……而是渴望。”
“……”汤杏觉得对话有些不太好,“我、我知道了,你快闭嘴吧。”
“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他并不理她的抗议,喉咙却已哑得不成样子,“这种叫做渴望的……痛苦。”
其实汤杏本来没想到这个原因的,她以为是他身上的毒和咒的残余发作才导致的。结果没想到……他这眼睛是因为血统的关系而变色,还是因为……那不可描述的缘故!
汤杏听着他的声音,感觉每一个字都在挑战她的理智,硬着头皮道:“你快闭嘴吧你,别再——”
话未说完,她的嘴倒是被堵住了,辛辣的酒味随着唇舌来势迅猛地追赶着她。
汤杏下意识握住了他的衣袖,瑟瑟地抖,却不经意间将他的红缎袍扯下了肩,松软地耷拉在臂弯。
他的嘴唇也和他的掌心一样特别滚烫,也有些干涩,好像是缺水的绿植,在她身上寻求生机。
这个吻很耐心,也很长久,久到她回神的时候,身上感到冰凉,被放到了床榻上。
可冰凉不过片刻,就被他如火的身躯包裹,这温差,让她不由地颤栗起来。
“君昱,我……”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赤瞳盈盈,“杏儿……你别说话,让我说。若是我弄疼了你,你别生气,好吗?”
汤杏点头。
谷梁君昱取下了禁锢她长发的杏花簪,长发如瀑,他取着一缕娇柔绕指。
案前火烛胧胧,软玉灯边拥。柔情暗通,云雨昏昏。
屋外竹林莺歌蝶舞,吟啼散作一川香雨,夜不眠,人不休。
夜深风静,可方才拜堂的屋中却是热火朝天,甚至可用载歌载舞来形容。
赫萝完全放飞自我,平时性格越是怂的家伙,喝醉了倒是奔放得紧。
赫萝唱着谁都听不懂的歌,在桌上蹦来蹦去,活像个修炼走火入魔的妖怪,虽然她本来就是妖怪。
而铃兰喝醉了后则是一阵大哭,哭爹喊娘喊姐姐,哭累了,就和赫萝一起起哄,赫萝唱歌跳舞,她负责伴奏,用那些吃剩的碗筷杯子,胡乱敲打一气,这可把李簌和南月回吵得头疼。
往日在烛阴派几百名之多的门生,都没那么折磨人的。李簌喜静,更是立了莫要在白鹿阁百丈之内高声喧哗的规矩。
不过,这种喧闹对郭大器来说倒是无碍。他本就一直在吵闹的环境生活,即便之后也喜爱呆在热闹的地方,所以他倒是不烦这种情形,只是……身旁两位仙人不喜欢啊。
所以,郭大器只能一直尝试着去安抚那两位活蹦乱跳的活宝,不过郭大器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类,在这堆人里是最弱的存在。
他这才一凑上去想拉住人家,就被一脚踹飞。
南月回见郭大器被踹飞,过去将人拉起来,烦躁也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看向发酒疯的铃兰,过去将她拉过来,企图阻止道:“你不累吗?”
铃兰被这一拉,没站稳,就倒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又开始大哭。
“臭南月回,你太丑了你走开啊!”
南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