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异两脚一踮,飞跃上屋顶,沉着脸,拦在谷梁君昱的面前。
谷梁君昱停了下来,身后的汤杏镰刀顺势就砍了下来,谷梁身子一侧,赶紧躲开。
汤杏的镰刀尖扎在了屋顶的砖瓦上,凿了个洞。
谷梁君昱望着那颗黑洞洞的大洞,不觉地额旁落了滴汗:“……你这是真要杀我呢。”
“谷梁君昱,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寒光一闪,谷梁君昱的脖颈上抵着把剑尖。
谷梁君昱欲要开口,脖子上的剑就被黑色的巨镰弹开。
汤杏两眸冒凶光,阴恻恻的语气使得她往日清亮的音色荡然无存:“喂,找死啊?”
汤杏真是怎么看这个止异怎么不顺眼,蓝姬的死又不能全怪谷梁君昱,可他却一直针对他。
以后写文的时候把他当反派写,哼。
止异扫了眼汤杏,对谷梁君昱道:“谷梁君昱,你如今事事都让你的妻子出来替你出头,你算什么男人?”
汤杏听罢,火气又窜上来,却被谷梁按住了肩膀阻止了发作。
“杏儿,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并朝她摇摇头。
汤杏将镰刀放下,瞪了眼止异,道:“我是懒得管你们两个人的事儿,但你要记住,当初可是我将你从祟的手中救下来的,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我的准许,你不准自己送死,别再想刚刚那样等着被人用剑指着。”
谷梁君昱笑道,“为何我非要听你的话?归根究底,或生或死,还是在我自己的一念之间。”
“谷梁君昱!”
“此生我唯听一人所言,那人是会与我地老天荒的人。”
汤杏:“……”
谷梁君昱手抚上汤杏的巨镰,指尖在刀锋上点了点,道:“杏儿,会是你吗?”
指腹好似轻轻点在了她的心头。
谷梁君昱见汤杏没了声,淡淡地笑了笑,面上没什么变化,回过头看向止异:“在这城里闹成这般,确实是我的过错。”
止异冷哼一声,将剑收回了剑鞘,“真是不堪入目,别再害了烛阴派,那是你最后的归属!”
“……”谷梁君昱很是沉默。
不过短短两次相遇,汤杏就发现谷梁君昱面对止异的热嘲热讽从来不还口,什么都默默受着。
在谷梁君昱的想法里,是他害惨了蓝姬,与蓝姬出行,却没有保护好她。自己毫发无损,蓝姬却香消玉殒。
站在止异的角度,对谷梁君昱有怨恨是也是在理,毕竟止异与蓝姬可是情投意合。
三人之中,蓝姬最为年幼,止异最年长。蓝姬虽然喜欢止异,却和谷梁君昱走得极近,情同手足。
如今,经过那件事,两人分道扬镳。
止异对谷梁君昱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谷梁君昱便走了,后拜李簌先生为师,在山上便鲜少再下来。
两人那么多年后第一次的见面,便是昨夜。那么多年来,止异对谷梁君昱的怨恨没有少过分毫,谷梁君昱也一直将这份自责深藏心中。
明明当初关系那么好……
这场闹剧本该结束,止异转身准备下屋檐,可少女打哈欠的声音却陡然出现在了空气中:
“呜……睡得我浑身都不舒服,感觉自己睡了好久……”
蓝姬的声音,横冲直撞地跑出来,三人都一时震惊没有反应过来。
谷梁君昱脸色一白,对着腰上的杖剑迅速地念了口仙诀,蓝姬便再也发不出声了。
可止异终究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而且,他还相当的清醒,蓝姬的声音,他一听就能认出来。
“蓝姬!”止异朝着方才声音出现的方向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谷梁君昱这边,他疯魔了似得冲过来:“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语不含疑问,因为他很确定,那就是蓝姬的声音。
“为什么蓝姬的声音会出现!”止异直觉十分敏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谷梁君昱道:“你兴许是太过想念她幻听了罢。”
止异道:“你觉得我会被你那么拙劣的话给蒙骗糊弄过去吗?”
谷梁君昱道:“有时过度思念幻听也是正常现象。”
止异怒道:“你当我是小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