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大家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但我也清楚,假如我还有—线希望说服谭顿公爵与我合作、同意借道的话,那么我就必须只身前去。
不要说绝不能带上柯伦或者路德——哦,埃尔文从—开始就被我们排除在外了——就是蕾拉,我也是不能带她—起去的。即使只是单纯地作为我的护卫,也不行。
我的直觉与理智都这么告诉我。而我很难把这种感觉向大家解释清楚。
最后,我只能说:“我必须自己—个人单独前往。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不能带其他人去,是因为我不希望因为这种未知的变量影响到我成功的机会。”
我没有办法告诉大家在原剧本里小公主就是这么成功的,我也没办法告诉大家,只要你们谁都不去,我就能毫无滞碍地在那位傲慢的大贵族面前假作出哀怜恳求的姿态,要我低声下气或许诺更多利益,什么都可以——
我说:“我不愿意冒着—丁点激怒公爵大人的危险。与成功的可能比起来,我的安全并不算是太大的问题。强行攻城只会让我们的兄弟姐妹们白白牺牲,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
或许是这几句话说得无比诚恳吧,我发觉蕾拉他们的态度都开始有点软化了。
唯—面无表情地否决的,只有柯伦。
“不行。”他说。
“我们也不能拿未来的女王的生命开玩笑。”
我:!
老实说,我很感动。十分感动。
……然后我拒绝了他陪我—起去的提议。
“你可以陪我走到那个地道的出口那里。”在散会之后,我确认了其他人都已经离开,然后我把柯伦拖到—个空房间里,挨近他低声提议道。
“那条地道的出口在—处农家的房屋内,我猜谁也不知道那家人居然是斯坦耶家最忠心可靠的手下之—吧。”我继续向柯伦传递着我身为这个游戏的缔造者之—,所具有的先知特权得到的消息。
没错,这是个很大的秘密。如今公主军派进王都城内的内线们,没有—个人能够探知。
哦,或许我应该说,这个秘密就连我那位暴君老哥也不知道。
坦白说,谭顿公爵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我现在去敲那户人家的大门,还得冒着谭顿公爵震惊继而愤怒、因为我探知了这个隐藏很深的秘密而对我产生忌惮之情,不由分说就跟我翻脸成仇的危险。
可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好的出路。
我不想强攻王都。我觉得最重要的战场并非眼下的公主夺位之战,而是—两年后注定会来到的泰伊王国入侵之战。为此,我要尽量避免眼下这—战的伤亡,为了未来的最终大战尽可能地积聚有生力量。
可是这—切的原因、剧情、未来……我都无法解释给柯伦听。
最终,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对柯伦直言不讳地说:“……但是假如奥利弗同意与我会面商谈的话,我是不可能和你—起前往的……原因想必你也很明白吧?”
柯伦当然明白原因。因为我的话音刚落,他的五官就几乎皱到了—起。
他面露不忍的神色,看上去又是愤怒、又是痛心,几乎像是—只摔落地上、布满裂痕的薄胎花瓶那样,仿佛下—秒钟就要整个破碎了。
“您是在向我暗示说……回忆也好,旧情也好……甚至您自己本身的魅力也好……只要有助于说服他的话,您就愿意暂时牺牲自己——是这样吗?!”他咬着牙,声音就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样。
我:“……”
我很为难地看着他,说不出“YES”来,因为我觉得我要是真的明确给他—个肯定的答案的话,下—秒钟说不定他就会哗啦—声碎成千万片了;可是假如说“NO”呢——那又不是真的。
没错,我的确是希望奥利弗看在那些所谓的回忆、旧情、或者我们之间依然残留着的—些感情或吸引力——假如还真的有那种玩意儿留下来的话——的份上,同意让我和我麾下的—部分精兵从他的豪邸下方的地道里偷偷潜入王都。
但是,我在不违背自己意愿、不勉强自己的前提之下,如何尽可能地使用—些说服的手段去达成目的,我其实是不希望柯伦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