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道路似乎漫长得永无尽头,但拜今夜夜空一片漆黑、无星无月的巧合所赐,我们中途蹲下身去藏在花丛里,就成功避过了好几波正巧巡视到这附近的警卫们。
最后,我们抵达了田地的边缘,伏在田埂下方,隐藏在花丛里,远远地观察着那几栋木屋。
虽然无星无月,我也把照明用的夜明珠藏了起来,但那几栋木屋檐下挂着风灯,巡查的警卫手中也提着风灯,我们还是有可以借助的光源来勉强看清那些建筑的。
有一栋巨大的、大约有两层楼高的木屋,墙壁上甚至没开几扇窗子,毫无疑问就是仓库。距离仓库十几米远的地方是一栋看起来可以住人的木屋,规模并不算大。这两栋房屋之间的前方,还有一栋看起来像是提供给夜间巡查的警卫们暂时歇息的、很小的木屋,此时那栋小木屋的窗子里还漏出一点灯光。
我猜测那几栋木屋之后还会有马厩之类的建筑,但天色太黑,完全看不到。
我想对柯伦说点儿什么,又怕说话声音一出去就会引来警卫;于是我往旁边靠过去一点儿,侧过脸去接近柯伦的耳畔,低声说道:“看起来工坊不在这里。”
我说完了,柯伦却好几秒钟毫无反应。
我:?
我忍不住转过脸去看着他,“……柯伦?”
柯伦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一样,修长白皙的手原本毫不在意地按在地上,此刻却突然五指蜷起、紧握成拳。
我:??
柯伦没有看我,而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他的声音低得像是要散在夜风里。
我想了想,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觉得我能接近仓库,然后从里头偷点儿证据出来吗?”我问。
柯伦猛地转过头来盯着我。虽然在黑夜里,我仿佛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震惊的情绪。
我只好又凑近他一点,压低声音解释道:“掐走一朵花不算什么证据,何况花一摘下来太容易凋谢了……我想看看他们的仓库里存放的是不是罂粟果之类的东西。”
柯伦好像在黑暗里目光严厉地瞪着我。
“即使你拿了罂粟果,也不能作为什么证据。”他口吻冷冽地低声说道。
我:“那我应该拿什么作为证据?”
柯伦停顿了片刻,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地说道:“……或许他们的仓库里直接会储存着生鸦片。”
我:???!!!
“……生鸦片?!”我尽管已经很理智地压低声音了,但听到这个要命的字眼,还是不自觉地气息紊乱了一瞬。
柯伦没有看我,他的声音冰冷而死板。
“是的。将罂粟的未成熟果实用利刀割破果皮,待流出的浆液稍凝固后,将其刮下,阴干,即成为生鸦片。”他说。
我:“……艹?!”
对不起但我那一瞬间真的险些把某个F打头的粗鲁字眼脱口说出来!幸好我在发出“F”的发音之后就及时咬住了舌头!
虽然我知道鸦片是个坏东西,但我还真的不知道鸦片是如何制成的。我只知道虎门销烟……
柯伦无视我的震惊,继续冷漠地说道:“……然后进行烧煮和发酵,就可以成为供人吸食的熟鸦片。”
我简直气息奄奄。
“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