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Chapter 72

再到现在,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笑容半真半假似的问我“你想要怎样的偏爱?”。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真的要被打动了,打动得马上就要说出真话——

然而话到嘴边的一霎那,我却又卡了壳。

我或许并没有过什么像样的恋爱经历,但我可是来自于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也看过许多的小说、许多的新闻,还有身边人的那些真实的恋爱现场——

所以我明白,对他这样的一个人来说,或许在我说出真话的那一瞬间,我身上的那些闪光点就骤然熄灭了一多半。

我可以获得他的支持,但前提是,我不能藉由摇尾乞怜的方式来获得。

更进一步说,我当然也可以摇尾乞怜,恳求他对我伸出援手。或许他还真的会给我一些帮助。但是那些帮助是有限的,浮于表面的,不甚真诚的;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一种随手的投资,假如未来能够给他带来高回报当然好,但假如未来我失败了,他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失望或遗憾——因为他原本也就没有真心地寄望过我什么。

我决不能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况里。我有我的真诚,也有我的自尊;我当然希望他能为我在必要的时刻行个方便,但假如没有他的帮助,我也应该确保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够达成目标。

我当然希望他能够无时无刻都偏心向我。不过我绝对不会就这么坦白说出去的。

我深吸一口气,在因为过度运行而嗡嗡作响的大脑里找出了一丝回答的灵感。

我刚刚想到过什么来着?……啊对了,是上学的时候看过的诗集。

我屈起右手的五指,把握着适度的分寸,将他胸口的衣料抓得微微起皱,就仿佛十分紧张似的。

我说:“我……我曾经看过一本诗集,里面这样说——‘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曾和熙来攘往的人们在一起’。”

谭顿公爵似乎有点意外似的扬了扬眉,脸上浮起了一层微微的兴味。

他应该对这一类娓娓动听的诗句并不陌生。我听说他那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暴发户的老父亲当初为了洗脱自己身上那股暴发户的气质和名声,曾经为他的子女请来了很有名的学者进行教导;也因此,虽然他本人的名声就是黑心资本家,但是他身上却一点儿暴发户的俗气都没有,反而礼仪周全、气场十足,在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格外具有一股受过良好教育才能透出的修养和风度。

我也曾经听我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老哥私下在王宫里骂他的时候说过,他“一边注视着哗哗不断地流入他腰包的、最庸俗不过的金钱,一边还知道在社交场合讨论什么该死的十四行诗”。

我知道我那位暴君老哥在这方面不太行,尤其是什么文学啊哲学啊历史啊这一类的课程,学得都很糟糕,导致后来在他出现的社交场合里,大家都不太使用那种诗篇一般优美又婉转、仿佛绕了十七八个弯子的辞令,以免尊敬的国王陛下接不上梗。

我那时候听到暴君老哥怨毒地这么骂谭顿公爵,还曾经试着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满场噤若寒蝉、只有谭顿公爵故意用娓娓动人的语调吟诵着哥哥听不懂的诗句的情形。

……真是活该暴君老哥要敲诈他五十万金镑!要我说他都要少了!这种来自于学霸的高端蔑视,对学渣造成的伤害程度何止五十万金镑可以抚慰!

不过,和暴君老哥不太相同,这倒是我的长处。

那首诗说——“我不知道你的大门何时敞开了,也不知道我何时站在你的门前,惊喜地倾听心中的乐曲。”

是吗?

你的大门,真的会敞开吗。

我的心脏跳得飞快,我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不会通过哀恳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我也不会笨得把这样的机会往外推给别人。

“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曾和熙来攘往的人们在一起;在路尽头,我发现却只有你和我在一起”——那首诗说。

我凝视着他,慢慢说道:“……假如到达了路的尽头,我希望——你依然和我站在一起。”

“……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偏爱。”

我的话音落下,谭顿公爵许久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