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胆怯畏缩,像是一只刚出壳的毛茸茸黄色小雏鸭,完全不解风情,一点男女之间的事情都不懂的、单纯天真的公主殿下?!”他逐渐加重了语气,听上去像是感叹,又像是某种压抑在他平静表象之下的怒火,一点一滴像要慢慢释放出来。
我想,他大概现在感觉就好比阴沟里翻船,反而被我这个对他而言连戒心都不必拿出来就可以轻松搞定的平庸无奇小丫头给耍了吧。因此他大失面子,很伤自尊?
我大概也彻底搞砸了艾德里安交给我的那个什么勾引谭顿公爵的任务吧。回去可怎么对他交待?难道要我恶人先告状,说自己被那个腹黑又自恋到了极点的谭顿公爵白白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被甩了?
也许我还可以利用这个借口顺利离开圣瓦伦丁堡,到自己的封地米拉夏城去。那里距离奥斯平村并不远,何况奥斯平是个山村,附近的奥斯平山脉连绵起伏,是夏日打猎的好地方。我可以以游猎散心为名,不着痕迹地进入奥斯平山脉的密林,带着“夜之色”剑,去找那个女巫换取可以号令天下的真正的王国权杖。
我想我的盘算真是缜密啊,万无一失。这个计策看上去很完美,我真是除了那一层.膜之外,也没有损失什么。何况谭顿公爵是花丛老手,十分懂得如何合理引导他的床/伴入戏并享受这一切。我得承认昨夜给“夜之色”剑升级的过程,唔,是非常美妙的体验。难怪有那么多女人甘心情愿跑来倒贴谭顿公爵,我现在一点也不奇怪了。
……不过这种阴暗的目的,我可不能直言不讳,那样也太厚颜且猖狂了。
我摆脱掉心底升起的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对谭顿公爵微微一颔首,说道:“公爵大人多想了。昨夜之事,于我而言是非常美妙的初次体验。……至于是不是能升级这柄剑,我以为这最多只是这美好一夜附送的赠礼。”
我如此坦率地称赞他的技术,似乎把谭顿公爵的一番恶言噎了回去。他深深盯着我,半晌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啊,是吗?很高兴听到公主殿下被鄙人服侍得很舒适——”
可恶,这个魂淡又开始说流/氓/话了。我就是不会应对这种情况,气势顿时泄掉一半。
谭顿公爵大喇喇地拨开那条缠在他腰间的丝质被单,直接迈开长腿,从我身边下了地,顺手再把那条被单抓起来系在腰间,算是摆脱了一丝/不/挂的嫌疑——虽然他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眼下的形象到底是衣冠楚楚还是一丝/不/挂。
他弯腰从衣服堆里捡起那柄剑,唰地一声将之抽出剑鞘,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忽然勾起一边的唇角,阴恻恻地对我一笑。
“‘夜之色’?嗯?公主殿下,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柄剑?”
我心底一沉!
“看起来……”他恶意地拖长了尾音。
“公主殿下的小脑袋瓜里,正转着什么不得了的念头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顾不得和骤然看到一个裸/男的羞怯做心理斗争了,立刻反问他。
谭顿公爵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将那柄“夜之色”在自己手里掂了掂,笑道:“不多,恰好听说过关于这柄剑的一个奇妙的传说而已。”
我倒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小腿碰到了这张奢靡华美的大床的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