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忙了大半个月,磨破了嘴皮子,也只追回了几万两银子,那些欠了巨额亏空的王公大臣,明明家中并不缺钱,舍得花成千上万两银子买古董字画,买姬妾丫头,却口口声声叫穷,没一个肯归还欠款。
宁安王脾气火爆,对此十分恼怒,扬言若再不肯还钱就直接拿田庄商铺抵债,此言一出,登时满朝大哗。
弹劾的奏折雪片般飞入宫中,还有不少老臣哭到长康帝御前诉苦,其中甚至还有年老的宗室,让长康帝头疼不已,又不好责怪自家兄弟,只能将王珣叫去斥责了一通,命他行事不可太过急躁。
王珣心下无奈,只能唯唯领命,他这段时间忙得连嘴上都起了疱,又被长康帝叫去一通训话,真是身心俱疲。
好容易忙完一天,王珣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却见刘氏等人均满面愁容,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道:“出了何事?”
狗儿阴沉着脸,道:“咱们家的铺子被人砸了,几个作坊也忽然走水,好在及时灭了火,不曾闹出人命,只是出的货却被烧了大半。”
这一把火下来,损失了至少三四千两银子。
王珣闻言,顿时心下一沉,他早知道自己此番必然会得罪不少人,也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些人没有直接针对他,而是找上了他的家人。
那几个作坊都是王珣一手建立起来的,花了他无数心血,如今被毁,如何不叫他气恼,只是纵然心下气愤,他也知道不能冲动,勉强冷静下来,问道:“可查到了是什么人没有?”
狗儿双眉紧锁,摇头道:“查不到,那些人十分机灵,行事又隐秘,等我们发觉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
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氏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牙道:“那起子小人只会在背后耍这样不入流的手段,真真无耻!”
黛玉虽然气愤,心思却更加细腻,冷静道:“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咱们只怕查不出什么,即便查到了蛛丝马迹,又没有证据,只怕也奈何不了他们。”
王珣何尝不知道,他虽然看似受长康帝器重,却也不过是一个才入朝廷的无名小卒,根基浅薄,又如何斗得过那些达官显贵。
想到此处,心下不免有些挫败,苦笑一声,道:“都是我连累了家里,才酿成今日之祸。”
他素来自诩聪明,一路顺风顺水,如今踢到了铁板,才真正体会到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所倚仗的一切根本什么都不是。
刘氏原本在抹眼泪,听了这话忙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这是那些人行事卑鄙,与你有什么干系?!”
黛玉也蹙起眉头,不赞同的看了王珣一眼,温言劝道:“你一心为国为民,此番亦是为百姓谋利,发生此事亦非你之过,无需自责。”
王珣闻言苦笑道:“到底是因我而起,好在无人伤亡,否则我心下如何能安。”
狗儿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沉默半日,忽然道:“依我的意思,咱们这作坊干脆别开了,先回村里住罢。”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刘氏怔怔道:“为何不开了?”
狗儿沉吟半日,方道:“那些人多半已经盯上了咱们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与其这样提心吊胆,不如干脆将作坊转出去。
早几年便一直有人想买下咱们的几个作坊,出价都出到八万两银子了,我舍不得,才一直没答应。
横竖咱们家这些年赚的银子也够多了,每年单只田庄的进项就够咱们家吃十几年了,便是不开铺子也没什么。
况且如今板儿已是朝廷命官,咱们再从事商贾之事于他名声也不大好,如今正好趁机脱手,还能再赚一笔银子。”
他们家经营了十多年,如今已攒下了几十万的家底,又有又有几百顷地,完全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