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闻言答应一声,自去料理。
黛玉正看着众人收拾,忽有小丫头来报:“宝姑娘与香菱姑娘来了。”
黛玉一怔,忙道:“快请进来。”
小丫头打起帘子,便见见宝钗与香菱走进来。
黛玉忙起身让坐,笑道:“姐姐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宝钗微微一叹,道:“这程子家里忙乱,我也不得闲,昨儿听说你要搬出去,想着来瞧瞧你。”
这些时日因薛蟠流放,夏金桂死活要和离,将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薛姨妈被闹得没法子,只能靠宝钗还能弹压一二。
黛玉闻言方想起薛蟠流放之事来,担心的看向宝钗,道:“我原说一会子去瞧姨妈与姐姐,这几日姨妈身子可好?”
宝钗微微苦笑,道:“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不过那么着,妈也是成日家生气。”
说话间小丫头上了茶果,黛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香菱,见她自进屋后一直呆愣楞的,面色萎黄,身形羸弱,不禁心下一酸,拉着她的手道:“好些日子没见你,怎么如今瘦成这个模样了,可请大夫瞧过了不曾?”
香菱轻轻摇了摇头,道:“多谢姑娘挂心,不是什么大病,已经好了许多了。”
宝钗叹了口气道:“她这病皆因七情所致,大夫说只能慢慢将养,今日带她来此,一是为探望妹妹,二也是有一事相求。”
原来先前夏金桂容不下香菱,百般磋磨,宝钗无法,只得要了香菱过来,香菱自此便跟随宝钗了,只是终不免对月伤悲,挑灯自叹。
她虽然在薛蟠房中几年,皆因血分中有病,是以并无胎孕;今复加以气怒伤肝,内外折挫不堪,竟酿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饮食懒进。
前番薛蟠被翻起当年冯渊旧案,判了流放边疆,薛姨妈又痛又悔,思及缘由,皆因香菱而起,不免有迁怒之意,便意欲发卖了香菱。
宝钗见香菱可怜,况且到底相伴多年,于心不忍,便意欲将她送给黛玉,“妹妹若是愿意,明儿便带了她出去,或是当个丫头,或是配人,皆由妹妹做主。”
香菱此时也跪倒在地,磕头哭求道:“求姑娘收留,日后做牛做马,我也报答姑娘。”跟着黛玉尚且可以安稳度日,若是被发卖,日后还不知是生是死。
黛玉本就喜香菱为人可怜可爱,又有师徒之谊,自然不忍心,忙扶了她起来,道:“快起来,你既愿意跟着我,我自然欢喜,日后我也多了个伴了。”
香菱又惊又喜,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方起来,拭泪道:“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我一定好生服侍姑娘。”
宝钗早跟薛姨妈要了香菱的身契,此时便将身契交给黛玉,道:“日后这丫头便麻烦妹妹了。”
黛玉接过身契交给紫鹃,心中已打定主意,出去后便给香菱脱籍。
宝钗又向香菱道:“你今后便跟着林姑娘罢,回头我便叫人将你的东西收拾好了送过来。”
香菱闻言更是感激不已,哽咽道:“多谢姑娘。”她在薛家多年,薛蟠早先也十分宠爱,赏了不少东西,衣履簪环也积攒了五六百金,有了这些东西傍身,日后无论如何也能过日子。
紫鹃素怜香菱为人,亦十分欢喜,当下便带了香菱下去梳洗。
宝钗黛玉正说话,忽见小丫头春纤气喘吁吁跑过来道:“姑娘不好了,鸳鸯姐姐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