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只不过看了他一眼,潘学文就羞得连头都不敢抬,红着脸回答他爹的问话,声如蚊呐,少不得又挨了他爹两个白眼。
“最好是这样,若是她不行,就还是让钱婆再试试。”
钱婆就是那个牛芳姑的师父了。
没想到这牛芳姑居然还能有这个运气,能够有个师父来保驾护航。
但是冯婉知道,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必定是村长牛富贵的安排。
她稍微一张望,果然见到牛富贵带着他老婆跟闺女牛惠香在人群中围观,那一脸的得意,肯定是觉得这次弄死她的事儿一定稳了。
族长潘老爷子亲自出面,旁人都不敢造次。
故此牛芳姑还是要按照之前冯婉提的条件作为襄助者陪着她上祭台的。
跳个祈雨舞这件事,对于冯婉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倒是牛芳姑,即便有钱婆和村长一家撑腰,却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好像冯婉要怎么样了她一样。
到得了祭台之下,潘学文等人很快就迎了上来,按照冯婉的要求,十分恭敬地准备祭祀之物。
其实真正的祭祀仪式,很是繁琐复杂,但是在这种乡村小镇之上,倒是没有那么讲究。
不过,冯婉还是按照正统的要求,准备了相关的东西。
对于祭祀这种事情,她身为一个现代人,是保持着一种尊重传统,但并不迷信的态度的。
对于她来说,这事儿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反而更像是件工作,一件之前做了很多年,都已经很是熟悉了的工作。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她的一举一动,就很像那么回事儿了。
潘学文小声对他爹道:“爹,您老看看,这位冯姑娘果然厉害,看着比之前请来的几位都要更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这话一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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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正是牛富贵需要的,他远远对着钱婆使了个眼色,她当即会意,干咳了一声道:
“既然用了这个规矩,那自然就要做全套,若是求雨不行,就要焚巫祭天。”
冯婉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不过,说不定是龙王老爷嫌弃咱们不够有诚意。不如先把襄助的献祭了,我再多用些心思跳一段大活儿,说不定他老人家一开心,就大发慈悲,降下甘霖呢。”
钱婆冷笑道:“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规矩,你这死丫头莫不是贪生怕死,故意胡说八道?”
冯婉叹息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说是假的,真是井底之蛙……”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这样久旱的时候,光献祭主祭一个人有何用?自然是要先找两个襄助的热热场子……”
“还是说您老人家想替您徒儿来?听说您老之前已经跳了好几场了,结果都没有什么用,也该亲自去问问龙王老爷他老人家喜欢什么样的祭品了。”
钱婆子当然不肯就范。奈何她之前的确已经跳了几场都没有效果,潘老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道:“那就这么试试。”
他是这里头说话最算数的,这话一说,连钱婆子也不敢多言。
两个壮汉马上上前拖着牛芳姑就要往火堆里扔,吓得牛芳姑当场尖叫了起来:
“师父救我!大弟!救我!我不想死啊!”
她拼了命挣扎,现场顿时陷入混乱。
牛富贵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项,却被潘老爷子直接打断:“牛老五,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大旱三个月了,我整个镇子的人都活不下去了。只要能下雨,莫说要烧个婆子,就是要烧我,我都愿意。”
眼看着真要被扔进火堆,牛芳姑吓得口不择言:“我不是神婆,我是假的,我什么都不会!别烧我!别烧我!”
她疯狂挣扎,两个大汉都按不住。还如同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很快把钱婆和牛富贵都牵扯进来,很有点同归于尽的意思。
潘学文看不下去了,主动来找冯婉道:“冯姑娘,你看这事儿……要不要到此为止,先办正事要紧?”
冯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方才她们要烧我,也没见潘公子这么古道热肠?”
潘学文道:“因为我信姑娘,定然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