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征看着她黑夜里也闪烁微光的猫眼,握紧手里轻软的布料,语气平平地道谢。
简青桐皱皱鼻子。
这反应虽然不如预期热烈,但也还算差强人意。
她也想象不出清冷霸道的唐远征感激涕零热情道谢的模样。
“我很快回去。”
他握着生日礼物,又补充一句,已经开始想象毛衣的样子。
“最多还有一星期。”
他破例给出一个确切的日期,摩挲了下手里浸满她心意的礼物,郑重装进上衣口袋里,等下抽空就先看看。
简青桐又哦一声,敏锐地闻见他身上极淡的血腥气,不知道是他受的伤,还是沾到别人的血。
不过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没事的吧?
简青桐抿抿唇,从空间里找出一盒珍藏的外伤药,又肉痛不已地拿出一盒消炎药,叫丑石头帮忙碾成粉末,拿白纸包起来。
这可是末世里最抢手的紧俏货,比黄金食物还贵,她留着给自己救命的。
简青桐摸索着把两小包药塞给他,气声说明哪个是治外伤的,哪个是消炎的。
怕他浪费她的救命药,她又扳着他的肩头,凑过去紧盯着他的两只眼睛,郑重提醒:
“这药十分难得,留给你救命用的,千万千万不能浪费,用一点少一点知道吗?
但你也千万别舍不得,该用的时候就用,命没了什么就都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唐远征被她靠得这样近,难免生出些心猿意马,只要他伸手在她腰后轻轻一推,她就整个人贴他身上了。
但再多暧昧旖旎的氛围,也被她郑重其事的交代给冲得七零八落。
他接过纸包捏在手里,沉吟着问她:
“这药哪来的?”
能救命的药?她别是被人骗了,不会是从野郎中
假神婆那里弄来的假药香灰什么的吧?
简青桐听出来他话里的不信任,心里一恼,就要去抓纸包:
“不要就还给我,我还舍不得给你呢。”
唐远征手臂往后一扬,轻易躲开她的手,他哪里说过不要了。
简青桐跪坐起身,这一扑重心不稳,呀一声撞上男人下巴,眼泪唰得一下狂飙出来。
这男人是石头做的吗,骨头这么硬!
唐远征反应迅速地揽住她,浑身僵硬,耳根发热。
她又来了。
唐远征耳膜里似乎有鼓在敲,是他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他迅速调整状态,手却没从她身后移开。
还是这么瘦,腰细得只有他一只巴掌宽,衣裳里头空荡荡的。
他不在家,她就没好好吃饭?夜里是不是也没睡好?
心里又恼又酸的唐远征,突然就诗情画意了一把,想起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诗来。
“没不要,我要的。”
他嗓音放得更低,不自觉拿出比哄小闺女更多的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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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识相。
简青桐轻哼一声,这才被捋顺了毛,就要从他身前退出去。
唐远征不收手,手掌看似松散实则有力地撑在她身后,不留退路。
“等我回去就办喜酒。”
他低声说,如同许诺。
简青桐眨下眼,那就是还有一星期的准备时间?足够了。
“哦,行吧。”
简青桐下意识咽口口水,可以吃席了。
唐远征以为她也不自在了,他自己反而不紧张了,左手摸向她的后脑。
“纱布拆了?伤口结痂了?痒了也别抓,容易留疤。”
留疤了可就不长头发了,她又要生闷气。
简青桐眼珠子一转,趁机打补丁:
“不会的,我用的就是给你的那个药,很灵的,伤口好得也快。你一定别弄丢了,关键时候真能救命的。”
他在外头出任务那么危险,有备无患。
唐远征手指伸进她头发里轻轻探了探,摸到那一片没头发的光头皮,惊异地睁大眼。
真的好了?好像也没留多少疤的样子。这个药,真有这么神奇?
眼见为实的唐远征,不得不重视起来。
还想细问问药的事,突然听见隔壁厕所冲水的动静,唐远征忙撤开手,冲她急促地说声:
“我得走了,脏衣裳交给陈东。”
然后拎起背包,无声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冷风吹来,简青桐上前拽住飘动的窗帘,关上窗户,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瞧。
饶是她目力过人,也只看见外头模糊黯淡的夜色。
细雨沙沙,润物无声。
简青桐不明白唐远征这般谨慎为了避开谁,但她不会叫她的好奇心给他拖后腿。
放下窗帘,简青桐摸黑回到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这才看了眼时间。
嗯?已经是四号凌晨三点了?
三号哪里去了?她弄丢了一天?
简青桐怀疑笔记本电脑的时间出错了,肯定是受到丑石头的影响,辐射太强了。
睡不着就起来吧。
简青桐去洗手间,里头几乎没有多少使用痕迹,收拾得干净整洁,只有唐远征换下来的脏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旁边。
简青桐随手把衣服收起来,也冲了个澡。
家里还得再修个浴室,大浴缸必须安排上。现在有条件泡澡了,她可不想委屈自己,家里那个大铁盆还不如浴桶呢。
洗完澡一身轻松出来,简青桐还久违地用上了吹风机吹干头发。
看看时间还早,开灯的话担心会引人注意,简青桐干脆拿出笔电,开启夜间模式,继续码字。
丑石头看完了笔电里的存货,又迷上了玩手机,她下载来消遣的单机游戏已经被它玩到三千多关,真是令人羡慕嫉妒的天赋。
窗外雨声沙沙,屋里打字声啪嗒,编织成宁谧的夜曲。
陈东来敲门的时候,简青桐已经把写过的稿子改了七遍了。
新人入职,还享受特权,她总得拿出点成绩来,堵住悠悠众口。
题材也是现成的,给贫困山区捐款,永远不会出错的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