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陈大人脾气好,否则就该问他一句“那您来有何贵干”。
“陈大人。”沈公子发话了,“这正阳县的科举之风虽然浓厚,可取之处甚多,却也不是毫无纰漏。”
他脸上笑着,看着没什么官威,比起寻常人甚至多了几分亲和力,但周身的气场却不容小觑,就这么随口一说,就让陈丰手心出汗。
陈丰慌忙道:“还请沈公子指点。”
“陈大人手下的人严守规矩,刚正严明,这是好事,却有些不知变通了。咱们花费大量钱财人力举办科举考试,是以给朝廷选拔人才为初衷,切不可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流失了有真才实学的人啊。”
陈丰连连称是,他其实也注意到过这个问题,奈何从严过苛、从过简过松,始终没找到一个折中的度。
沈公子继续道:“开考当日,在下曾在城中暗访,发现不正之风正在悄然盛行啊。”
要说上个问题陈丰还只是手心出汗,这次额上直接冒出了虚汗,忙请罪道:“是下官失察,日后……不,今日起定当严查!”
沈公子笑道:“陈大人不必惊慌,在下也只是指出问题,具体改正措施还得劳烦陈大人。沈某年纪尚轻,蒙皇上错爱,忝居虚衔。陈县令是德高望重的老官儿,日后还得仰仗您多指点。”
他恩威并施,说话又不漏锋芒,直让陈丰折服。
这时,门外有衙差进来禀报,说冯氏告的那姑娘已经带到。
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氏便是那日的书生,自认姓冯名落。
陈丰公务在身,对沈公子客气道:“沈公子可愿到前堂一观?”
沈公子摆手道:“沈某不会断案,也不便到堂前去。不过我倒喜欢凑热闹,不知陈大人的公堂有没有屏风之类,让我……”
“有的,有的。”
对沈公子这等特殊癖好,陈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领了人到屏风后,遂了他“垂帘听政”的愿。
凉晴在公堂上见到了书生冯氏,坐实了她的猜想,这耳根子软的书生,落第后被稍微一激,能干出这种事并不奇怪。
她那日虽没有留下姓名,巷子又偏僻,但并不是没人经过。
正阳县就这么大,留心打听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以那草帽商贩的心眼,怕是早就将凉晴给跟踪了。
因此,凉晴就被“揪”了出来。
陈丰从东暖阁走出来,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之下,惊堂木一拍,两边的衙役水火棍触地,口中齐唱“威武”。
这阵仗,从气势上就先将人震慑了几分,堂下原告被告谁还敢撒野。
凉晴胆子倒是比书生大多了,满心想着:书中描写诚不我欺。
她甚至敢把目光投到上位的县令身上。
县令约莫不惑之年的年纪,看起来很威严,两道外撇的法令纹又让他看起来有些许慈祥,私下应该是个和善之人。官袍加身,更显得一身正气。
看来这衙门也并非像娘说那样,是个“有理没钱别进来”的地方。
似乎没想象中的难办。
冯氏书生已经在控诉凉晴的“罪行”,与那日拉着人家姑娘再三询问的模样大相径庭,完全不是同一副嘴脸。
陈丰听完冯落的话,看向凉晴:“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