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凉晴疑惑,“是谁?”
凉绥眼中露出崇拜的目光,叹道:“此人乃是文帝二十年的状元。”
凉晴低声:“也不算稀罕。”
“稀罕。”凉绥笑道:“他不仅是状元,还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当初皇上亲自问策,他自对答如流,你说厉害不厉害。因此一些人便把他当成神,买来讨个幸运彩头……”
凉绥仿佛说到偶像,讲得滔滔不绝,羡慕之情滥于言表。
凉晴心道还真是拜考神,她不信这个,也不打算鼓励她哥买一个。
她再次看向最近的一排泥人身上,花里胡哨的面容被捏得美丑不一,看不出是个什么模样,多少能瞧出那双带笑的桃花眼,风流浪荡的,实在没个状元样。
凉晴摇摇头,扯着她哥继续往前走,顺口问了句:“他叫什么?”
凉绥正了正衣衫,神圣无比地答:“沈庭语。”
兄妹俩穿过喧闹的街区,又转了几条巷子,约莫到了正阳城北边位置,终于看到了考生们心中又害怕又渴望的地方——贡院。
贡院是考生们专门的考试场所,由当地县衙负责建造,供一整县的考生们考试。一些穷苦州县建不起贡院的,也会给临近州县缴纳些银钱,让他们的考生前来考试。
虽说现代社会保留的也有历史上留存下来的贡院遗址,或仿建的一些景点,但凉晴这个科研疯子是不可能花时间去玩的。
因此这会儿亲临这种地方,她竟往里望了好几眼。
贡院门口设立了岗哨,数十个衙差值岗,正一一检查考生的户籍,检查身上是否夹带,以及随身带的笔墨是否合格……
再看凉绥,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稳重,手心里出了汗,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长衫上随意抹了抹,把布料抓得乱七八糟。
寒窗苦读多年,一朝决定成败,多少考生不是没有真才实学,而是折在心态上。
手抖得连笔都握不稳,更别谈胸中的策论和落笔的书法,只能与中第擦肩而过,抱憾终生。
偏凉晴跟心细不沾边,丝毫没发现她哥紧张了。
在一旁淡然地催促:“快进去吧,别迟了。”
凉绥胡乱点点头,又抹了一把手心的汗,抬脚踏上三层石阶。
自从当今圣上大封科举人才做官后,一些考生利欲熏心,开始走起了歪门邪道,考场夹带事件层出不穷。
文帝知晓后大怒,下令严查,严审,一旦查出夹带着直接下狱。
因此如今进贡院的门,检查只有一个字——严。
“诶!那女子在那干什么?赶紧走!”衙差一声喝。
凉晴循声看去,发现有个衙差指的正是她。
进门检查要脱衣,且都是男子,一个女子在这确实不便。
凉晴正要离开,突然察觉不对,顿时心里一紧。
坏了!凉绥的包袱忘记给他了。
她忙朝大门看去,凉绥恰好检查完毕,正背上自己的箱笼往贡院里面走去,丝毫没发现自己忘带东西了。
凉晴叫了声“哥”。
但门里的人正紧张着,耳朵像是塞了棉花,嗡嗡的什么声音都听不清,兀自走了进去。
包袱里虽不是必须用到的笔墨纸砚,却是娘给装的干粮。
乡试每场考试最长长达三天,这三天内考生是不能离开考棚的,吃住都在考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