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寒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视线,淡声道:“幼稚。”
两人于是都闭了嘴,咽下一肚子的火气。
接下来的几日乏善可陈。
鹤栖寒垂着眸子,一点点修补裂缝,沈浊像是能看见生机从他身上一点一点抽离。他为鹤栖寒护法,挡住一切可能伤到鹤栖寒的事情,并一直与沈茫谈条件,偶尔回来时,还能听见鹤栖寒一声轻笑。
鹤栖寒道:“多亏有你,我才能安心。”
调侃鹤栖寒太“无私”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沈浊只能笑着回应,藏下了眼底的复杂神色。这种舍身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师尊该得到更好的对待。
鹤栖寒偶尔休息,他会凑上去偷一个轻吻。鹤栖寒睡着了,却被他闹醒,有点脾气,便从心地咬住沈浊的下巴,分开后眸光无神地盯着徒弟下巴上的浅浅牙印,对此极为满意。
但他很快挪开了视线,因为清醒以后便得意不起来了,反而觉得有些羞耻。
沈浊一直含着笑意看他,于是这点羞耻,便变成了掩饰般的数落:“你有什么要紧事,要把我吵醒做?”
沈浊颇为无辜:“这话说的,若是我想做什么,师尊睡着时也不是不可。”
鹤栖寒满脑袋问号,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沈浊居心不纯,眸光淡淡地飘向他。沈浊仍旧满脸无辜,正直得宛如只是鹤栖寒自己想歪了,一点都不干他的事。
有点生气的,说也说不过。鹤栖寒耳尖染上一点红,下一瞬,他身边多了一尊冰雕。
沈浊在冰雕之中动弹不得,痛心疾首。
看看,为什么要嘴贱逗师尊呢,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一周后,鹤栖寒有些支撑不住,面色苍白,眸中却带着笑意。
沈浊上前扶住他,果然察觉到鹤栖寒肩膀发烫,是病体发作的征兆。正忧心时,却听怀中人轻飘飘道:“到时候了,阿浊,来伺候。”
声音还没散去,人却已经昏在怀里,沈浊哭笑不得。
鹤栖寒醒来时,鼻尖嗅到了些许血腥味儿,浑身的不适却已经尽数舒缓了。他朝沈浊怀里钻了钻,轻轻地笑。
沈浊见他一直没有醒来,原本提心吊胆的,被他一笑,却像是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了。他轻轻抚摸鹤栖寒的头发,问:“师尊笑什么?”
“嗯……”鹤栖寒带着鼻音,笑得肩膀颤抖,无力地靠在沈浊身上,多亏沈浊拖了他一把才没有掉下去,“我笑,我刚才感觉奇怪,为什么我醒的时候,衣裳还在身上。”
沈浊忍不住笑了。
鹤栖寒又好笑又羞耻:“我还以为,你会治疗到我醒过来。”
“唉,你这说的,我好像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沈浊夸张地叹了口气。
“唉,谁说不是呢。”
“师尊!”
鹤栖寒笑着缩成了一团,察觉到沈浊俯身看他,便凑上去亲了亲徒弟的唇角,紧接着被人捉住,泄愤般得深吻。
短暂的温存后,鹤栖寒眼角染上了绯红,重重推开沈浊,一手点着自己湿润的唇,柔软的舌尖也在自己的唇瓣蹭了一圈,清哼了一声,小声抱怨:“那么凶干什么。”
他唇瓣刚受了摧残,显出晶莹的艳色。沈浊刚刚解了恨,看见了却仍难以隐忍,只偏过了头,不敢多看。可口上的面子不能丢:“你说干谁呢?”
鹤栖寒这次反应快了:“住口,我要继续了,你且静心去吧。”
于是很快,此方再次出现了一座等身冰雕。
鹤栖寒深觉自己的冰冻术法修炼得不错,冻徒弟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能瞥见沈浊的剑蠢蠢欲动,心中叹气。
他真的是以为沈浊会对待他狠些,以为徒弟至少不会委屈了自己,才会那么轻易答应修补裂缝。可现在裂缝修补遥遥无期,只是不再扩大,可徒弟却有了要憋疯的迹象,可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