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接住了他。
水底连接着另一个地域,周遭阴气森然,白骨成堆。阴风吹拂过森森白骨,宛如冤魂啼哭。
是他们苦寻不得的白骨崖。
鹤栖寒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沈茫说的,若是他想要,可以送他整个白骨崖。那灵潭底的传送阵大约是这人的手笔。
看来他们来奈何城的两个目的,可以一次性达成了。
少年滚烫的躯体忽然贴在他身上,鹤栖寒微怔:“怎么了?”
沈浊沉声道:“害怕。”
鹤栖寒从没听过他如此坦诚自己的恐惧,轻轻牵着他的手:“没事。拿到天心草就走。”
沈浊眸中看不见恐惧:“嗯。”
他的试探没被拒绝。
早在认出师尊时,他的心魔就已往一个大逆不道的方向发展。心中的欲念渐渐放大,沈浊一点点地蚕食着鹤栖寒对他的底线。
鹤栖寒拖着名为沈浊的包袱,让徒弟翻开森森白骨,果然在下面看见了生长茂盛的草药。
沈浊取过天心草,一眼便认出它:“就是它,师尊取吧,免得沾了我的魔气。”
沈浊的视线扫向周遭。
白骨崖比他上次来时,干净了太多。那些腐肉、尸身与残魂尽数消失,只剩下无害的森森白骨。
鬼王趁鹤栖寒来之前,清扫了白骨崖。
沈浊知道那人是为鹤栖寒着想,但他不会将此事告诉师尊。
他自始至终还是个卑劣的魔,却想让不因人热的仙人染上自己的颜色。
隔着衣衫,沈浊轻轻亲了一下鹤栖寒的脊背,蜻蜓点水般,没被发现。
沈浊像是偷到了蜜,眼中闪着光。
可他终究不满足,回到住所的当晚,趁着鹤栖寒昏睡,他又悄悄握住了鹤栖寒的手。
睡着的人察觉到束缚,指尖紧了些,却用力将沈浊拉进了自己怀里,声音含混:“别闹。”
鹤栖寒恍惚间觉得,有什么蹭了蹭他的锁骨,似是想咬,却没敢用力,便在锁骨一旁狠狠咀嚼着。
翌日起来,他水火不侵的里衣领口已泛了皱。
鹤栖寒怔了一瞬,对面前垂头听训的少年表示理解:“磨牙不是大事。”
沈浊遮住眼中的阴沉:“现在还不是。”
但几年以后,等到他能够抱住师尊以后,师尊便会知道,今日的放纵究竟养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鹤栖寒暂时不知道这个怪物的存在。
两人来奈何城的事情已经做完,收拾几日便要回仙道。
这日奈何城罕见地降了雨。
瓢泼大雨中,一人叩开了鹤栖寒居所的大门。沈浊去开门,却久久没有回来。
鹤栖寒心觉不妙,出门探看。
沈浊举着伞过来接他,鹤栖寒在伞下望见了门外的景象。
剑尊浑身湿透,伫立在门前,似有些颓然。见鹤栖寒来了,剑尊开口:“栖——”
鹤栖寒迅速关上了大门:“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