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

他没想过谢青崖会来找他。

谢青崖站在少年身后,一言不发。

火光映亮了少年有些冰冷的面容:“你想让我去劝师尊。”

剑尊自己说不动师尊带他去青云山,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你手上留了不少人命,周身已沾染煞气,留在他身边只能上他。”谢青崖点到为止,“唯有青云山,能助你镇压魔念。”

沈浊往锅下填了把火:“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直接杀了我。”

“他会伤心。”

剑尊对他堪称仁慈,但他若是比谢青崖强大了,定然会让谢青崖永远见不到师尊——沈浊眸光定定地注视着即将煮沸的汤药,沉默了良久。

谢青崖不言语,也不离开。

画面凝滞,唯有药汤汩汩翻滚。而后沸腾的泡沫炸开。

药煮好了。

沈浊端着药,目不转睛地离开,没有给剑尊回答。

剑尊的视线跟着他。

少年的影子被灯火诡异地拉长,在昏暗的房间内宛如鬼魅。

沈浊尝了一口补汤的温度与味道,放下勺子:“师尊,青云山……”

屋子里传来冷淡的一句:“不去。”

“可剑尊说,我的魔念只有青云山……”

“他未免脸太大。”

沈浊轻轻勾唇:“好。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尊上次说汤咸,这次淡了些。”

“嗯,过来喂。”

剑尊不知道师徒两人如此潦草地结束了“劝说”,被禁制稀里糊涂地赶了出去,连两人的面都没再见到。

谢青崖:“……”

一个月后,幽都的使者再次驾临。

自上次回去以后,鹤栖寒的身子一直作妖,此时还未好全。胸腔里像是生了反骨,戳刺着血肉与黏膜,痛苦绵延不绝,他的气息比上次更加霸道。

奈何城众人皆是战战兢兢。

沈浊为他献上玉帛时,鹤栖寒身上的气息让他也几近窒息。

祈福仪式后,他追上了鹤栖寒,沉声道:“大人上次救我一命,请允许我报答!”

人人都看出使者今日心情不好,觉得这愣头青要么就是横死当场,最好也是被赶出去。

“好。”鹤栖寒脚步一顿,而后快步离开。

面具覆盖下,沈浊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如果他没看错,方才师尊是松了口气吧。

周遭的人惊讶出声,沈浊收了笑意,快步跟上心心念念的那抹身影。

鹤栖寒确实松了口气。

带病演出的敬业演员就要下班了,还不允许他高兴一下么。

东方吐出了鱼肚白,晨曦划破了寂静的奈何城。迎接幽都使者的仪式不会在白天举行,鹤栖寒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等沈浊杀死他。

“摘下面具。”鹤栖寒仔细端详着沈浊,视线有些明目张胆。他徒弟最讨厌旁人恶趣味的打量。

他们是仇人,沈浊讨厌什么,他便做什么。

沈浊摘下了面具,眸子幽深平静,仿佛他不是独自前往陌生的领域,也不是正在面对比他强大许多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