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柔声绕耳,苏染染只觉一阵胆寒由心而生,连着后背都是冷冽。
可当她双手一抬起,用力推了推卫宴心口,星点殷红就落在了指尖。
血色已经干了,含着铁锈味的血腥都融在墨色衣襟里,被药香盖了过去。
卫宴这样呕血,当真能活得长久吗?他不要命了,可以。但东宫太子在京城留下的一摊子事,谁来管?
宸王卫恪吗?
“卫宴,你回京吧。你再如此下去,活不了……多长时日的。”苏染染无奈说道,手掌搭在墨色上,拉出了不小的距离。
“染染,你心疼我?”
突然,一团冷清触在苏染染面颊两侧,她和卫宴离得很近很近,连他缓慢的呼吸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气若游丝,她等了许久之后才听见下一声。再见他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随即,苏染染抬头,鼻尖和鼻尖碰在一起,冰冷和热交织着。卫宴他不会真的病入膏肓,快死了?
“没有。”
苏染染回话很快,随即就将脖颈侧了过去,冷声说道:“有了阿梨以后,我便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场面。只不过,你我相识一场罢了。活不活,也是你自己的事。”
心疼他,怎会?她也只有一条命。
苏染染眉眼舒展,一双弯臂又往前推了推,“卫宴,夜深了,你还不走?”
半晌,卫宴没有出声,只轻轻拥过她的肩头,把下颌抬了起来。他就这样看着波澜不惊的白皙面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心尖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
染染她当真……
不会的。
卫宴右手垂落,一点一点地狠狠收紧。痛意刺骨,思绪回笼,桃花眼底敛住浓浓暗色,其实他压根就不介意强求的。
染染不会对自己没有情意,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他强求的,一样是,求来了。
“卫宴,你手放开,我肩疼。”
苏染染手掌一拍,将墨色衣襟处的破口子都掀了起来。她眼见着,话音暗哑,一双灼热眼眸无限贴近。
水光氤氲,拥起一片广阔无垠的望洋。层叠不断的波涛在她眼前起伏拍打,令她整个人都快要溺了进去。
“染染,你可是还在外间?我将阿梨给你送回来了,小姑娘都快睡着了。”
惊声忽响,苏染染的一张小脸变得煞白,她一把推开跟前的卫宴,碎步连连往后退。
自己想什么,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耳根温热,苏染染估摸那抹薄红也还没有散去。她双手死死捂住一对耳廓,下唇沿都被咬出了血色。
“染染,你在厢房外间吗?”
唐卿又喊了声,抬头看向那灯火通明的厢房,他身侧还跟着提起灯笼的青竹。
小姐睡下了吗?应当不会。青竹上前走了步,她记得小姐今夜洗过澡,那一头长发也没有地方烤干。
“唐公子,不如让青竹先去瞧瞧?小姐今日有些疲累,许是睡下了。”
步履轻声,门扉被苏染染从内拉开。暮色苍茫中,她穿了一身锦白衣衫。
“唐卿,你就将阿梨交给青竹。明日的诗宴还要继续,你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