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青松岭。
马车内,苏染染斜躺在轻纱软枕上,双手还揉着太阳穴。她那小巧鼻尖有些红,也是被她捏出来的。
药香,淡淡的药香。自己到底是在闻过的,怎么会如此熟悉?
青竹只见粉色唇瓣缓慢嗫嚅,眼眸都没敢挪开。她看小姐已经睡了一觉起来,怎么还是昏沉不醒的?
碧色水光氤氲,青竹递了一杯热茶过去,“小姐,还有一柱香就到青松岭别院,你可要先喝口热茶缓缓?”
清冽茶香四溢,苏染染突然垂着手腕,一双凌厉杏眼定神地对上青竹。
“青竹,你从京城而来的时候,东宫和宸王府可有什么异样?或是侯府的柳氏,她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沉声响着,苏染染的嘴角紧紧绷直,她终于想起自己是在何处闻过那股子药香。
卫宴,是卫宴。
他身上的冷清药香,便是如此。苏染染思及此处,心中思绪便乱作一团,连着耳畔都嗡嗡的。
“小……小姐,从京城来扬州,青竹估摸走了半月。半个月之前,京城……京城中就传着,东宫那个假的太子妃病入膏肓了。其余的,其余……”
“其余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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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苏染染的沉声步步紧逼,一双娇小手掌挪动之间,还差点将矮桌上的热茶打翻。
“其余的,便没了。青竹那时一心想着离了京城,也没在意京中的事。
一路南下途中,倒也见过几次皇榜。那皇榜上写的,就是‘太子妃殁,太子垂危’。”
青竹佯装镇定的说完话,还把热茶拿在手中。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到几时,这太子殿下,肯定是见过小姐了。
半晌,苏染染缄默不语,双手蜷缩地扣在桌面上,浓密睫毛缓缓阖上,盖住了布满猩红的眼眶。
太子妃殁,太子垂危。
她脑海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话音,惨白如纸的面颊两侧,突然笑了出来。
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五年之久,她早就该忘记卫宴长的什么模样。
他是死是活,和她又有什么干系?何况他最好,就是死了。
“小姐,你可还好?这京城离着扬州如此远……小姐要好好的,青竹……”
青竹越说越语无伦次,连着脖颈一片都变得煞白。她要如何说道,才能让小姐心里好受些?
“小姐,你瞧瞧阿梨,她睡得都笑出来了。”
青竹双手紧紧地握住苏染染,瞥见一侧睡得正香的阿梨,这才笑着说了话。
闻声,苏染染没有立即睁开眼,她在心底细细回想着,自己当真要成婚了。
为卫宴?犯不着。
良久,马车缓缓停下之时,苏染染才睁开一片淡然的眼眸。她顺着青竹看向睡熟的阿梨,面色才稍稍好些。
“青竹你此行回去,必定少不了一阵忙活。我,许是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