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香汗在狭小空隙中淋漓而起,带着暑气的微风正好掠过锦白车帘,两两的清浅气息滚热着,滚热着,相互交织在一起。
苏染染久久没听着卫宴回话,冒了细汗的身子极为不舒坦,浸润指腹也热起来,依旧触碰着清冷透了寒的白皙喉结。
“夫君……”
苏染染在心底深深呼吸了许久,才以利落声响喊了一句。可在充满热的呼吸中,细语就变成一道娇嗔,酥麻着卫宴全身。
“染染,别动。”
低沉话音刚落,苏染染便发觉腰间双手紧紧圈住她转动了起来。因着车内动静不小,她嘴角绷得僵硬,一点声响也不敢有。
只见绛色蟒袍很快就换了位置,在车内卷起一片接一片的衣角,好似开得正盛的朵朵牡丹,雍容华贵,且媚。
须臾,苏染染双脚腾空着,一阵清凉的风混着药香,从热的后脖颈划过,吹动了两鬓乌黑的碎发。
热汗渐渐消散,而她整个人都坐在了卫宴的腿上。
耳畔风声愈发大了起来,苏染染睨起余光瞧了眼,掩着车窗的锦白帘子全然被卫宴挥动到一旁,恰时吹起的夏风呼呼灌了进来,把车内滚热卷走不少。
若不是后腰脊背抵着硬朗的线条,她当真以为是自己一人在马车里。
所以,卫宴这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苏染染缓慢地收回了视线,浓密眼睫随着风声盖住一片遐想的暗色。这一辈子,卫宴和前世貌似不同了。
苦苦求来的赐婚圣旨,为她苏染染挨过好些鞭子。昏沉脑海中有着荒诞离奇的念头破茧而出,卫宴重生了。
往日里断断续续的画面很快拼凑在一起,就从两人在公主府的赏花宴初见开始。所有所有,都和前世不一样。
卫宴重生了,那为何还娶了她?以他现今和卫恪势均力敌的局面,娶苏毓月为太子妃,并不是什么难事。
长袖下的指尖掐出一阵闷痛,丝缕水光便悄无声息的,从酸胀眼眶溢出。
很不幸,卫宴没重生,而她仍旧被圈地为牢,锁在重重宫室内。
许是藏着心事,苏染染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只觉右侧耳廓一阵痒意,还浸着冷。
“……阿宴,别闹。”
她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便熟稔地喊出了声响。眸子上下扑闪着,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绯红。察觉腰身腾空,她此刻还在卫宴的怀中。
耳边风声小了许多,潺潺流水搅动一池凉意。思绪再回转,鼻端触及熟悉的冷白,她连忙蜷缩了指尖,已然没有触碰着卫宴的喉间。
“太子殿下,别闹了。”
苏染染这一声是拔高嗓音说的,她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两人已经回到景阳殿中,也只有她和卫宴两人。
清冷薄唇是贴在她耳廓上的,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但仅仅如此,她也觉着疼,时轻时重的力道就捏揉在细肉,刺着热的痛。
“染染,孤没闹。”
卫宴轻声紧着耳廓,暗哑话音还带了一丝委屈。其实将才在宫门接着染染以后,他心中还在畏惧父皇同染染说的话。
见染染一言不发的,他更是想到了好些令他发怵的可能。再加上他这几日都没好生歇息过,便依偎着染染昏沉得睡了过去。
他醒来时,就听到染染唤了一声“阿宴”,熟悉馨香还在向他靠拢。再然后,染染喊了夫君,还将细腻指腹触碰在喉结处。
那一刻欲色浓烈,却依旧不敢有动作,就只想听着,染染喊夫君。
最后的他,应当是自作自受了,在马车内静静坐了两盏茶的功夫,才渐渐消散了热气。
待他回过神来,压低下颌一瞧,染染竟是睡着了。睡着了便就罢了,她纤细胳膊就死死扣在他腰间,纹丝不动。
尚且,他抱着染染回到景阳殿的一路上,就察觉腰间手掌不停摩挲,一低头只见润了水光的唇色在细细嗫动,面色还泛开赤红。
因而,他疾步走到凉亭边坐下,阵阵冷风吹过,两人之间的热息好似散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