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云不禁想起,从宫庙归京,殿下一心就挂在苏二小姐身上。即使在宫庙禅房,东宫侍卫就找到了王茯苓,还随着她到了御史府上。
侍卫不过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同王御史说了清楚,怎么就变成太子逼死了王茯苓,毫不顾忌先皇后的情面。
殿下姑且连王御史的面都没有见着,他就辞官致仕,其中不免少不了闲言碎语的说道。
“先皇后的旧物,给祖母送了过去,王家族长可有留下什么话?”
卫宴不动声色推开了窗,丝缕和煦春风迎了进来。王茯苓的死,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倒是不至于,亲自动手了结她。
往往很多时候,身死丧命才是最好的解脱。王茯苓服毒死了,反倒是她最聪明的行径。
“王老夫人收下先皇后的旧物以后,用紫檀拐杖实实在在打了王御史三棍。王家族长领着属下去瞧了府上的读书公子们,说道来年春闱,王家会参试。”
蔺云昨日晚间去的王府,烛火月色相映,他大抵猜到太子的心思。重用王家,朝堂局势要变了。
“祖母身子康健,前御史挨的打不怨。一屋不扫,何以坐着御史位子,他该是跪谢孤。王家子弟雏凤清声,这些年来,委屈了。”
卫宴倚窗望着四方院落的天,蔚蓝无云,明净如清水。前世他行即位礼,亦是如此。
在母后还在的时候,王家为了避嫌,王家族长,即是母后长兄,就辞了丞相一职。王家子弟在朝者,多为京城以外的文官。
纵然如此,母后还是去了,父皇封了李氏为继后,大肆提了李家的人,文武皆有。而那时,王家已然避退朝堂纷争。
儿时五岁,他由王家族长送至东宫。那一跪拜三叩头,他从未敢忘记。自己这条储君的命,从他落地啼哭起,就血色白骨遍地。
父皇向来是帝王,权术弄尽,才想着在他跟前摆着为父的姿态,迟了晚了,也不必了。
父皇纵着卫恪在他眼底下肆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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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自己现在就是要打破这平静局势,让东宫才是众望所归。反正,自己前世也曾为帝为君。
上位者的肃杀伴着风声溢出冷,蔺云缄默守着,丝毫不敢吱声。想来此次,宸王是真惹怒了殿下。
又过了两日,蔺云随着李御医去了承安侯府。
在红绸高挂的侯府正厅,蔺云依旧板着严肃的脸,对上柳氏那不得不迁就的神情。
“太子念在侯府喜事将近,规矩礼度繁多,恐是顾不上二小姐。不得已,才让属下走这一趟,侯夫人莫要介怀。”
蔺云一板一眼说着,仅是话音就把柳氏吓得够呛。她这些日子皆是从天色青霭就开始忙起,哪有闲工夫去搭理岸芷院的苏染染。
不过她放眼望去,就搁在正厅内的这些,都是上好的东西。她瞧见,散开药香的百年人参就有好几支。
单是这一件,就将宸王府送来的好些聘礼比了下去。更别说那上了鎏金锁头的绛红木奁,该是装了何等好东西。
倒也不是柳氏眼短,她近些日子为了月儿的嫁妆,都愁了好几日没睡着。
侧妃,侧妃,宸王侧妃。这便是刻在了骨子里的轻视,若月儿嫁妆再不好看些,她这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落下心病。
“叩谢太子赏赐,可要唤了染姐儿过来?”柳氏开口问着,心下有了旁的打算。
“有劳侯夫人,但且不必。属下冒昧地传个口信,殿下给福安寺的念空大师写了信,二小姐的生母温姨娘,不日便会回侯府。对此事,侯爷也是知晓,默许的。”
温姨娘回侯府,温阮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