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低语喃喃道,手掌飒然抽了回来。今日的事不过为了让苏毓月知晓,再温顺的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须臾,苏毓月只觉手腕一轻,便颓然垂下了酸痛的胳臂。待她勉强撑起瘫软身子时,苏染染已经重新坐回到软榻上。
那被掀翻的矮几中间,还明晃晃搁着一瓷白茶盏。突的,脖颈处绕起丝缕柔和的暖风,是苏染染伸手推开了镂空窗牍。
“苏染染,你终究还是怕了吧?你要是真有能耐的话,不如一把火烧了清月筑,也让我好生瞧瞧你这太子妃的威严。”
一看见苏染染那张脸,苏毓月心中的恨意就更深一份。终有一日,她要让苏染染不得好死。
不对,仅仅是丧命都太便宜她了。要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受尽万千折磨,求生求死都不能。
“月姐姐,主母有没有和你说过,相由心生?你再怎么在心里诅咒我,都只能添上些面容刻薄。
你觉着染染是怕了?那我说,福安寺归京一事,都是由主母先与我见过,且为你摆平的。或又是公主府赏花……”
耳边风声吹得大了些,海棠馨香都从院中钻进屋子里来。苏染染停了话音,直勾勾在苏毓月面上扫视着。
“嫡长姐,你现今可明白了?我从未想过要与你生恨、生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但桩桩件件隔在中间,还加上了王茯苓的一条人命。”
苏染染心中不免怅然,两人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她已经忍得够久了。
若没有太子殿下三番五次的搭救,这些话只能埋在深深泥土之中,而苏毓月却能心安理的,好好活着。
“苏染染,你这一张嘴还真是了得,死的都能说活了。那你可曾为我想过,我才是侯府嫡女,我才是。”
苏毓月吼得声嘶力竭,一滴接着一滴的泪珠子从眼角滚落,砸在殷红牡丹缎面上。
“你们都瞧见了,我今日穿的是殷红衣衫。那又如何呢,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今后为宸王侧妃,这是妾呀。再也,再也穿不上正红的衣裳罗裙了。”
凄凉嗓音响起,苏染染面上神情未改,只觉心口堵得慌。自己果真,还是吃软不吃硬。
“嫡长姐这话,就说得不大在理了。放眼京中世家公子,谁人不是三妻四妾,还有通房丫鬟呢?既然是嫡庶纲常不可违,那有嫡女为妾,庶女为妻,也不足为奇。”
苏琳琅听过苏毓月惨戚戚的话,就忍不住在心中低啐一句,“她苏毓月不愿为妾,那自己还不愿意为庶女呢。”
那又能怎样,她和染姐儿这些年还不是乖得像只鹌鹑一样,任凭主母和苏毓月拿捏。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就永远感受不到痛。苏毓月真是被主母和父亲宠得久,受着一点委屈就叫喊连天。
宸王侧妃怎么了,总比大多数连名字姓氏都没有的妾室通房要好的多得多。
大抵,何日这世道能变为一夫一妻以后,压在女子身上的重重枷锁能稍微轻一些。
“苏琳琅,你……”
哭得正厉害的苏毓月全然被苏琳琅气得更急,自己惯是被娘亲父亲宠着长大的。她俩身为庶女,哪能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琳琅如何了?是不是字字珠玑……”
“好了,嫡长姐应是倦了。染染和琅姐儿,这就退下。”苏染染顺势拦下苏琳琅话语,挪开步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