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苏染染?你无话可说了吧。我被宠着长大关乎你如何,同太子宠爱你,又如何?大抵,我今日就是烧了这屋子,让你命丧于此。”
那跳动的火苗离着苏染染越来越近,她抬眼望见王茯苓的雀跃神情,心底紧绷,一阵发怵。
烧死她。
苏染染面上苦笑,握着黝黑麻绳的双手不敢动弹。她到底是做什么造孽的事,苏毓月、王茯苓都想要让自己死?
本于以蝼蚁而活,侥幸为烂泥挡道。她若这般死了,岂不是让旁人快哉。
十指扯动麻绳,臂膀费力左右摇晃着,咯吱咯吱作响的竹编圈椅顺势有了动作。
“苏染染,你可别白费力气了。你应当察觉到,我在你的茶水中放了东西。不单单是你,太子那边,我也放了。我今时今日就是要你死!”
燃得正欢的火折子轻飘飘从王茯苓手上滚落,跌在禅房中铺着的木板上。
“王茯苓,你当真疯了。苏毓月是什么样人,我比你更清楚。她让你烧死了我,你也不会活命的。”
苏染染咬牙切齿说着,腰间麻绳系成的死结被她扯得愈发紧。身上披风显着毛绒绒的雪白,柔软缎子让她一下便红了眼。
王茯苓就是不要命了,给太子下药,这就是她说的“只想远远的看着”?
“活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王茯苓低声喃喃,随即就张狂笑了起来。步履散乱,鞋面上的一簇菡萏还露出浅黄花蕊。
“苏染染,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命,才得安生。”
丢在地上的火折子愈燃愈烈,禅房中的火苗灰烟已经冒了起来。而王茯苓还挥动起衣袖,将铜灯架子一一掀翻在地。
见王茯苓癫狂至此,苏染染早已缄默无言。殷红掌心冒出一道道血珠子,有些还沾染在雪白披风上。
王茯苓将她绑得厉害,除却腰间,小腿沿至脚踝都有麻绳捆着。她脖颈奋力往下垂着,腰身用力冲撞,试图从中抽身出来。
瞧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王茯苓伸手提着半壶未满的白瓷茶具,慢慢朝她走去,直到淅沥沥的冷茶倒在苏染染脖颈处。
咣当一声,茶壶碎在苏染染跟前,那深褐色的茶叶很快被缭绕黑烟盖住。
“苏染染,这盏茶,就当是给你送行了。来生,莫相见。”
来生,痴心妄想,她绝不会死在此处的。苏染染听着耳后阖上的轩窗声响,手上血珠四起,上半身形终于能动弹起来。
脖颈冰凉一片,鼻端黑烟熏得呛人。她猫着腰身往前窜动着,那砸开的茶壶碎片,必当能割破脚踝处的麻绳。
她双膝曲着,雪白披风沾了茶水,很是笨重。每动弹一下,那周围火焰就熊熊燃得更烈。
“苏染染,你不会死的。你,要和阿宴,长命百岁。”
人在濒临死亡之际,总会在脑海中回想着过往。昔日幕幕很快掠过,走马观花一般,唯有太子殿下写的“阿宴”,停在她眼眸前,久久不散。
又是咣当一阵,她整个人狠狠地砸落在地上,碎着白瓷片映了星点血色。全身骨头好似要裂开一样,痛得她小脸煞白着。
贝齿紧咬,她丝毫也不敢停下。禅房中的火势越来越大,涨高焰火围在她周身,映得她面庞通红一片。
喉咙,鼻尖,是火辣辣的疼。她蜷着手掌,慢慢摸索着,指尖刺痛,终于拿到了碎瓷片。
咔滋咔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