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两人心思各异,却无人在意。走到青阶顶端的卫宴站着等了苏染染,他见她额前蕴了一层薄汗,鼻尖都通红的。

心尖溢着心疼,他早知,就不该承下这寒食祭酒,让中宫出力,他只管让染染接过名头就好。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站在台阶一旁的苏染染也不好视而不见。

视线从宫庙之下收回来,嘴角嗫动,贝齿轻启,小声说道:“殿下,再忍忍。”

祭酒的规矩礼度片刻就要行完了。

两人离得不近,众官员高僧都恭敬守在周围。她只得长话短说,让太子殿下再撑一会儿。

殿下,再忍忍。

殊不知,她的轻声话语落入卫宴耳中,就变成另一番软嗔。他在山脚下,只不过紧着她的片余衣角,就闹得红耳根。

现今,莫不是他太过坦露……脑海中的念头还没有成型,就被卫宴打消了。

他只瞧了染染一眼而已,哪有做什么不守礼的事。还是说,方才在山下,染染已然看出他的不对劲?

也不妥当,染染如今才二八年岁,待字闺中,岂会知晓旁的事。无厘头的思绪刚过,卫宴就沉了眼眸,全身清冷气息更重。

必然是安阳。

她同染染当面说道的话,就口无遮拦。更别说暗地里,她会胡诌乱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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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被念叨的沈昭,只觉鼻子一痒,很是想要打喷嚏。可这是在宫庙祭酒,她断不能胡来,当心被治个“大不敬”的罪状。

苏染染倒没发觉有何不对劲,见太子殿下持香烛叩首,心中杂乱念想一扫而空,按着规矩下跪行礼。

待祭酒悼文念完,她一双膝盖连着腰背都隐隐作痛。眼眸上抬,幸得太子殿下穿的是素白蟒袍,若着冠冕衮服,必然要累得够呛。

宫庙殿宇不少,要祭祀的地方也不少,但祭酒大礼行过之后,自有礼部官员照应着。

太子殿下久病体弱,早早便安排了歇息的禅房。宫庙巍峨磅礴,单单禅房,就有福安寺的正殿一般大。

苏染染着走碎步紧跟在卫宴身后,蔺云青竹离得不近,自然察觉不到前面两人的微妙氛围。

扑通扑通,苏染染心间乱糟糟的,连带步子都慢了下来。她视线迷离看着,月白身影就在前面的不远处,飘忽不定。

她之前便觉着,自己和太子之间,好似隔了些什么道不明的东西。

不是地上泥泞仰望云端弯月的距离,就是朦胧水雾挡在她眼前,费尽力气也看不清太子面容。

他有事瞒着自己。

苏染染一想明白这念头,心口处便酸胀得疼。安阳郡主为何要说那般的话,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那殿下出声阻挡,是不愿自己知晓,还是永远都不让她做个明白人?

眼前亮光甚是刺眼,涟漪水光婆娑扑闪,她任由脖颈低垂着。自己并非要活得清清楚楚,但委屈念头一旦浮现,就一发不可收拾。

苏染染好似有些懂了,喜欢一个人的感受。整颗心酸酸涩涩,还不能让自己掌控。

春风和煦和寒意凛冽,都来得一样快。瞬息之间,朝暮骤变。

“染染。”

她怎么还红了眼。

卫宴回头侧身,定神瞧着眼前人。潋滟杏眼通红,巴掌大小的面颊惨白如纸,上下唇沿咬得死死,血印子都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