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个‘晏家郎君’还会记得曲挽香,还会想要这把锁吗?”她问晏铮。
晏铮笑道:“你的嫡姐不是死了吗?谁会去记一个已死之人那么多年呢?”
曲如烟一顿,点头:“你说得对,要是我,我可能都不会想起这种信物……而且我本就不打算把锁还回去。”
她和祖母约好过,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曲挽香,更不要提那个‘晏家郎君’。她今日会惹祖母发怒,就是因为在族学说了那些话。
如今曲挽香死了,她或许终于拥有了一次成为曲挽香的机会,甚至能比曲挽香做得更好,祖母会比曲挽香更宠爱她。
所以,她不想为曲挽香打破和祖母约好的事。
这把锁,就和曲挽香一起,永远地死在曲家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说到此处,曲如烟的神情有些复杂。晏铮的目光在她脸上慢慢扫了一圈,“更重要的是?”
“没什么。”曲如烟却唐突地转了话头,“她自己脚滑溺水,没机会善后这把锁,怪得了谁呢。再说了,你只是个下人,少问东问西的。”
她将锁包好收进怀里起身,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叫,二人出来有一阵子了,从日落西山起,她一点东西也没吃,这还是在小厮面前。曲如烟的脸瞬间烫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她愣住:“这是什么?”
晏铮递过来的是一块被油纸包住的糕点,“三娘子忘了?夫人吩咐小的给您备了吃食。”
他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在夜里显得漂亮又神秘,曲如烟被看得心乱如麻,夺过糕点道:“哼,算你还知道点小厮的本份。”
或许是她太饿了,那块糕点吃在嘴里,仿佛囫囵吞枣,没尝出什么味道,只记得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嘘。”
忽然,晏铮竖起食指,目光凝在她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曲如烟转头。
茂密的灌木丛后,有另一个人影被拉长拖曳在地上,她心里发毛,喊道:“是谁?”
那人影晃悠了两下,响起让她耳熟的声音:“别怕别怕,是我啦。”
从灌木丛后显身的,竟是曲泽。
“阿兄?”曲如烟一愣,顺着他手里的链子往下看,发现曲泽脚边站着一条呲牙咧嘴的黑犬,正是白天差点咬了她的那一只。
一切忽然串了起来,她难以置信道:“这只狗,是你偷偷养在小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