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琮看出他的顾虑,淡声开口道:“无妨,张卿不必担心,你且去吧。”
不说贺淮如今手无寸铁,根本做不了什么。就是贺淮真的有心要对他不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张大人看了看贺琮的神色,知道他心中有数,也不好再劝,只好退了出去。
大理寺值班官员午休的地方,条件自然不会太好,不大的房间里西面摆着一方小榻,可供人小憩,东面摆着两把椅子,中间的案上放着张大人方才让人送过来的茶水。
贺琮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一身囚服,头发花白的贺淮,虽然他的背依旧挺的直直的,不肯在贺琮面前显出颓态。
但是在贺琮看来比起这次刚进长安来宫中拜见时的儒雅气度,贺淮多身上多了几分迟暮之感。
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一瞬,贺琮很快回过神来,开口道:“端王叔坐吧。”
听到贺琮称自己“端王叔”,贺淮的眸光微闪,在贺琮的对面坐下,看向面色淡淡的贺琮,开口道:“事到如今,陛下还能这般称呼我,倒是让我有几分无地自容了。”
他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如今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贺琮看眼毫无悔过之心的贺淮,眉头紧皱,冷声道:“皇祖父对你与先端王一直信任有加,你们却私敌国,意图谋反,如今又怎会因为一个称呼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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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有加······”贺淮喝了口茶水,突然笑了起来:“好一个信任有加,可是真正涉及到利益的时候,他不还是只会想着自己,不过是自私虚伪之人罢了。”
听到贺淮的话,贺琮的眉头皱起,“皇祖父从未对不起端王府,事到如今你还是冥顽不灵。”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利,长山之战勾结魏国,坑害了五万无辜将士,竟还有脸说皇祖父自私。”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都是为了大业牺牲的。”
“至于文帝——”贺淮冷笑一声,“他若不是自私虚伪,如今明堂之上坐着的,便该是我端王府的人。”
世人皆知先帝荒唐平庸,只是多年已过,很多人都忘了,文帝曾经有一个聪慧灵秀,文武双全的嫡长子懿德太子贺衍。
懿德太子是先帝嫡亲的兄长,自小便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与文帝论起朝政便能言之有物,深得文帝的宠爱,被寄予厚望。
有了这样一个天资灵秀的嫡长子,对于幼子被皇后太过宠爱这件事文帝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若是两子皆出众,将来难免兄弟相争,于国于家都非幸事,所以他便也没有阻止皇后。
在文帝这样的态度之下,作为幼子的先帝,自然而然的长歪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懿德太子未及弱冠,却因病早逝,甚至没有留下一丝血脉。
疼爱器重的儿子一夕之间去世,文帝大为悲痛,不顾群臣反对,执意追封其为懿德太子,甚至葬礼都是以帝王之礼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