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功法高深长老，倒是便宜了江斐。
听那枣核脸对着赶来一众内门弟子嘶吼着：“她是太古剑宗来！师兄们！不能放过她！”
江斐便知道这群人与程师兄他们被抓脱不了干系。
她缓缓直起身，面对这群人勾起了一道讥讽笑意。她握直向冥剑，嘴角带笑，众目睽睽下向趴着爬远枣核脸狠刺下去，把他钉在了原地。这正是陈峰师弟身上第三剑，江斐柔声学道：“师兄确实聪明。”
先前几个围着枣核脸捧臭脚已经惊惧地叫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林师兄直系弟子们前来便能解决争端，说不定还能好好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来者一顿。谁知她竟然看也不看，当着众人面柔声细语间刺了枣核脸第三剑，这简直就是恶鬼！
带头一位内门弟子扬手给了尖叫失态弟子一个耳光，打得他扑地吐出几颗带血大牙来。
“废物！”
江斐这幅目中无人踢馆姿势显然也激怒了这群天之骄子，对面攻势招招直取命门，毫不留情。
江斐缓缓拔出钉在枣核脸身上向冥剑，回首在破元宗弟子们纷繁剑光下嫣然一笑，一道清越凤鸣声响彻了这个深埋灵矿山谷。
……
枣核脸早在江斐拔出第三剑时候就惊惧交加地昏死了过去。
把他弄醒得，是被拖行在地上时粗粝沙子摩擦痛感和头皮拉扯疼痛。他茫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人拽着头发拖行在地上，血腥气满浮鼻腔，举目望去满是一片残肢断腿人间惨象，往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从不拿正眼瞧人师兄们倒在地上，哎哟呼痛，还站着没有一个敢举剑相迎。
他几乎是两眼一翻，差点又晕了过去。
却被江斐用剑身拍了拍脸。
粘稠血液拍打在他脸上，浓厚得不知道混杂了多少人鲜血血腥味，扑向他鼻腔，引得他差点干呕。
他哆嗦了一下，不敢抬眼看江斐。
“喂，我师兄他们在哪里？”
枣核脸抖了又抖，嗓子卡得紧，竟然发不出声来。他绝望地啊啊了两声，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江斐沉默地站了一下，望向离她最近还清醒一位弟子。
那个弟子也是抖着腿，一股腥臊味不明液体淌进了地上暗红色血液里，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通往矿洞底下隧道，一翻眼睛，也晕了过去。
枣核脸再醒来是因为被在矿洞里拖行，这里碎石沙砾比地面来得粗糙得多。他几乎被吓得有些失心疯，这次能说话了，却只会喃喃几句，“是他们……是他们坏了规矩。”
江斐听得面上古井无波。她一手提着向冥剑，一手倒拖着枣核脸，内心却平静地审视着自己。她知道自己现在在枣核脸甚至那躺了一地弟子心中，是比恶鬼还令人惊怖存在，或许他们已经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但江斐知道她没有。
她一步一步，稳健地走着。不免想起齐娇娇以前说过一句话，她现在觉得说得很对。
当时齐娇娇扶着云鬓，正比划着手里一支振翅欲飞栩栩如生珠钗。江斐过来，替她扶了一扶，将珠钗送进了浓密云鬟。
齐娇娇对着铜镜开心地左照右照，又在镜子里看见了江斐含笑脸，突然转头捧着她脸对她道：“斐斐，你比这铜镜照得更清晰。”
“啊？”
江斐愣了一愣。
齐娇娇却自顾自地说道：“天人照你，见天人。恶鬼照你，见恶鬼。”
恶鬼照她，自见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