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易看着江斐拿出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八个。
他不免瞪得更大,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一株只结一个,一个要长百年的水云果吗?!
江斐还未停下,又拿出了一截玄级下品的木枯藤,她知道这也是父亲常入的一味药。
……
随着江斐一件接一件的展示,江靖易的反应也趋近麻木。
或许就是在做梦吧,他掐住虎口穴,有一点疼,是个比较逼真的梦。
江斐看着她爹向来八风不变的脸上意趣纷呈,暗自叹道: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剑修啊,一宗之主也穷得没办法……
江靖易的表情越来越稳定,直到江斐拿出唯一完好的那个玉灵瓶,打开瓶塞。
一股浓郁得可见实质的灵气扑面而来。江靖易漠然看着江斐把玉灵瓶凑近他眼前,好不容易锤炼好的心理建设又崩碎了。
“?!”他抬眼震惊地看向江斐,是我想的那个吗?!
江斐肯定点头,是的,没错。
江靖易猛然塞上瓶塞,又手疾眼快地再给掌门室设下了六七个禁制。然后对着江斐肃颜道:“斐斐,这瓶地心灵浆,你就在此时此刻就地炼化了。爹爹为你护法。”
江斐失笑,没有说话,给江靖易不加遮掩地展示了她疯狂吸收攥取灵气的三十八个灵窍──有两个是近期以战养剑修炼出来的。
七指数宽的灵窍,吸收入的灵气在灵窍处就肉眼可见地隐隐压为了液体。
三十八个七指数宽的灵窍,震得江靖易瞠目结舌,半晌失语。
回过神来后江靖易抚掌大笑,“好!不愧是我江靖易的女儿!”他摸着江斐的头,意气风发,“再是乱世将至,爹爹也不为你过分忧心了。”
想了想,他又心疼起江斐来:“拓宽灵窍,疼吗?我的斐斐怎么这么勇敢,这么傻……要是疼在爹爹身上就好了,还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护好斐斐。”
江斐摇头,给江靖易锤了锤肩,“一般般疼,这地心灵浆的品质很高,大约就是平时被师兄弟贯气的木剑戳到的疼法。”
“爹爹已经做得很好啦,但是斐斐长大了嘛,斐斐也想能够保护爹爹呀。”
“再说了,以后我可是要继承太古剑宗的,不刻苦一下怎么打过大师兄那个不知道休息的修炼狂魔。”
江斐一番宽慰,稍安了一下江靖易的心。
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不骄不躁,天姿过人。比她爹她娘,心性都好得多。青出于蓝的丫头……
江靖易又怅然了。
“爹爹,这个地心灵浆,您一定要用啊。别想着为我留着,”江斐打断了他的怅惘,接着道,“我是用到了不能再用的地步了,那么大一碗地心灵浆,”她比划了一下,“被我就用到就剩这么薄薄一层了。”江斐捏了一下食指与拇指。
江靖易看着极力劝勉他的江斐,不免失笑。“好,爹爹回去就闭关。”
江斐张了张口,想起上一世江靖易闭完生死关出来的佝偻身影,一股酸意冲上鼻腔。
她赶紧压了下去,状似无意地让江靖易收好东西。
再托词说她想去甲板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面带笑容地强压着那股哭意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