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正事,宋子博还算关心她,打电话请来家庭医生诊疗。急性扁桃体炎引起咽喉炎,从而诱发咳嗽,他又吩咐海蛇去买药。
深夜,裴茸拎着药袋离开别墅,宋子博手肘撑在阳台的栏杆上,遥望远去的房车,眼神渐渐转晦。他不动声色,视线稍稍低垂,指尖在屏幕跳跃:“安子,来二楼阳台。”
不一会儿,陈安佑拉开滑门,招呼:“博哥。”
宋子博捻灭手里的烟,嗓音低沉:“器官买卖主要由你负责,遇到法律相关的问题再咨询小茸。”
他记得,第一次抱着还在襁褓中的裴茸,母亲说的话言犹在耳:“你要疼妹妹,不许欺负她。”也记得母亲临走前,攥着他的手反复叮咛,“要照顾好妹妹。”
然而天意弄人,视作至亲29年的妹妹,忽然之间变成旁人的女儿。宋子博花了一个礼拜消化噩耗,甚至追问二叔,“对方不是没找到当初抱走孩子的护士吗?我们可以瞒着小茸一辈子,事成之后一起出国。”
二叔怒吼:“你糊涂吗?没有血缘关系,她值得我们这么做?”
“说到底,是我们宋家欠她。”
“妇人之仁,怎么没见你心疼那些被迫挖心剖肝的人?还有那些深受毒·品戕害的人?”
“不一样,他们和我没关系。”
最终,宋子博择中处理,既答应二叔放权裴茸,让她搅入浑水,又明示陈安佑主动揽责。
“多帮衬小茸,每个月额外加50万。”
“行,只要钱到位。”去年4月,正是因为宋子博知道他欠下巨款,提出花钱买命,陈安佑思前想后,踏上了不归路。如今海狼被捕,能力出众的他,很快成为宋子博的心腹。
然而,两人的对话,包括裴茸深夜造访,在外人看来不同寻常的行为,都被门外偷听的海蛇尽数转告给远在江城的二叔。黑暗中,拨弄着左手打火机的人眼里渗出寒意,他退出对话框,点开另一个头像,编辑信息:“袁良,找机会把裴茸处理了。”略微停顿了两秒,补充,“尽量制造成意外。”
***
书房,26度的空调运作。聂繁心左手托腮,右手握笔,目视电脑屏幕播放的学习视频,由原先的聚精会神,渐渐开始小鸡啄米式点头。门外,端着牛奶的万漪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看着聂繁心晃动的背影,脑袋险要和书桌亲密接触。她顺势将杯子搁在旁边的置物柜上,眼疾手快地走近,左手托住了聂繁心的下巴。
“困了就回屋睡。”
聂繁心睁开惺忪的眼看她:“今天的学习进度没达到标准。”
“不用急于一时,这两天你休息太少。”
“不行,还有正事。”她跪坐起来,伸长手臂环住万漪的腰。对方刚洗了澡,穿着单薄的睡衣,聂繁心越贴越紧,最后索性凑上去亲她嘴角,喃喃出声,“万小雨,想办法让我清醒清醒,好不好。”
唇舌炽热,聂繁心难得占据主动,缠着人不放,万漪几乎站不住脚,从喉咙溢出几声轻哼。气息交织,直到听见楼下的车声,她才依依不舍退开距离。
“清醒了?”万漪脸颊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