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意义吗？”
梵妮倏然温柔一笑。
这时，如果不是她与奥伯伦都在施展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招，她或许会以为他们再度回到了千圣城的玫瑰园，在散步时闲谈。
“奥伯伦，这没意义。不过……我们好歹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我突然愿意再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是否能把握。”
她的声音如裹了蜜，充满蛊惑，“你再认真考虑一次吧，关于世界之秘的利害关系。如果你能扭转错误思想，对‘守秘之责’进行臣服，我就留下你的生命。”
破天荒地，这是梵妮第一次在守秘中展现仁慈。
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她满意的回报。
奥伯伦干净利落地拒绝了。“不。”
梵妮的脸猛然结了霜。
“什么？”
“我说不，梵妮。”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顽固不化？”她的声音从牙缝中出来，却再次破天荒地说了更多。
“你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有多聪明……就有多自私。”
她睥睨奥伯伦，“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人类的自由和高尚只是空中楼阁，一切逐利都是本能。力量的抉择带来精英的统治，只不过我们的形式用的是神名而已。”
“这和物竞天择有什么区别？在过去，你也从不在意他人的灾厄，为什么非要现在和我抵抗到底？”
奥伯伦却又说：“不，梵妮，你根本不懂凡世、也不懂我。”
他的声音低沉、冷峻，如同在安抚不懂事的孩子。
梵妮：“……”
过去的几十年里，她最讨厌的就是奥伯伦的这个模样，仿佛他能明白和主宰一切。
但明明，她才是主宰。
“奥伯伦，你还是和过去一样自以为是。”梵妮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她不再和奥伯伦费口舌了。
“我以规则主宰世界。”
一道咒语后，亮如白昼的光芒扫过颠倒的空间，扭曲的规则碾向奥伯伦，竟瞬间把他的金属王国撕裂。
奥伯伦凝眉。
然而，当当当！如同午夜钟声急促敲响，几十道燃着黑影的法阵横亘在赤阳之光和冰冷的金属中央。群鸦纷飞，藤蔓环绕。
莱拉到了。
“奥伯伦·安霍尔德，撤。”
她挡住攻击，护住了奥伯伦的布局，再度用传送漩涡离开。
……
接下来的战场，无疑是更加混乱的。
天空中，暗影、钢铁、藤蔓等物如同被裹在了乌云翻滚的幻境中，共同化成了利盾，和试图不断撕裂他们的规则相抗。双方如同多头巨龙般怒吼，晦暗了天际。
而神秘人除了为莱拉、奥伯伦设置传送阵外，不断地召出带有巨大的幻境空间——莱拉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她只在过去的古籍中看到过一两页。那竟似乎是接近半神的力量，召出的并非普通的幻境，而是可以无中生有，把幻境中环境可化为迷惑人心智的毒药和杀人的刀。火焰、飓风扑朔……这幻境强力地干扰了梵妮的进攻，为莱拉和奥伯伦提供了其他的战斗机会。
而在这个过程中，莱拉不得不暂时选择放下和奥伯伦的私仇。法阵，附魔……光芒交错。莱拉也体验到了一个非常奇妙的道理。那就是，她第一次明白和什么样的人第一次共同战斗，效果或许会出其不意的好——仇人。
因为仇人，一直想致对方于死地，他们无比了解对方。
莱拉和奥伯伦配合谈不上天衣无缝，但几乎不会出错。
“群鸦之征。”
“暗之花。”
“我以深渊之力，赐汝囚禁。”
莱拉一边召出法阵掩护和补足奥伯伦的力量，一边用暗之花标记“规则之域”入口结界的空缺处，爆炸时，各领域逐渐相连。
呼！封闭的结界遥遥欲坠，梵妮也在一寸寸地被他们朝那里逼去。
“快了！”神秘人吼道。
然而，和梵妮的战斗注定不会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