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久后,风吹散了悼词。
梵妮·安霍尔德从神殿中出来了。最近奥伯伦被监视软禁,这个家族中的大事都由她处理。
而随她出来的,还有堆满了“赐福之花”的花车。她的影子落在雪堆上,市民们的议论声却渐渐小了。
因为梵妮·安霍尔德,这位现在保守争议的家族的主母,在千圣城平民中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
在她家族最富有的时候,她从不歧视弱者,她好善乐施,被她组织接济过的家庭不计其数;
而在最严峻的灾难发生时,她会深入
弱者的阶层,为他们提供资源,也亲自用精神疏导令他们走出噩梦。
她是千圣城中德高望重的存在。哪怕现在遭遇了现在的传闻,大多数人却无法把刻薄的言语投注到她的身上。
“欧文或许犯了罪。”梵妮·安霍尔德望向天空,双手合十,目光怜悯,“今天,我就来问他赎罪。”
“赐福之花”,经过圣洗,灵力四溢,平民需要,光明圣徒也最喜爱。
梵妮沿着路朝前走,一路发放鲜花。
但莱拉盯着她,却张了张口,没有出声。梵妮,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真正值得尊敬的存在;她和她丈夫的家族似乎格格不入,有时令她想起她的祖母佩妮洛普。
虽然力量并不强大,但拥有一股任性。
而她们前世的纠葛,似乎就是一场噩梦一般的纠缠。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却发现梵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
“这位小姐,我似乎在神院见过你。”梵妮的金眸始终蒙上了一层朦胧、忧伤的雾气,她将一朵盛开的花朵递到了莱拉,“但谢谢你,愿意来这里一齐送别欧文。”
那是朵金色的蔷薇,莱拉看到鲜花盛开,而花杆上的尖刺已几乎被提前拔去,是朵美丽无瑕的花朵。
“……请节哀,安霍尔德夫人。”没有犹豫多久,她抬眸,露出了同样经历共情的哀伤、怜悯神情,接过了花朵。
梵妮走了。
莱拉盯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转身了。该看的都看了,她打算离开。
但下一刻,她的指尖突然传来了剧痛。
莱拉低头,发现那金色蔷薇的背后,竟然还藏着一颗茎刺。而其这看似不起眼,却割裂了她的食指,其上漫出了汨汨血液,染红了半朵花。
嗡。莱拉的脑袋发出了一声嗡颤。她愣住了。
因为她已经不记得,她上次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受伤,是什么时候了。
而下一刻,嗡嗡嗡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她耳边响起了耳鸣。
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压制性突然朝她的大脑袭来,几乎冲垮了她那一瞬间的理智。
而她的大脑仿佛下一刻就要炸掉。
“归者无路……”
“归者无途……”
辨不清说话者性别、来路的诡异呓语在她的脑中冲撞。
“相信他,相信他!”
而这一切却被一道女声取而代之,那女声莫名的熟悉,却恍若走到了绝境,透着疯狂与绝望。
呓语填满了她的脑袋,她仿佛疯了。但下一刻,一切却转瞬即逝,只有一股残留的剧烈疼痛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一切。
而这诡异的经历令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攀上莱拉的心,她呆呆地立在原地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朝后踉跄了一步,却险些就要跌倒。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出,牢牢扶住了她。
莱拉这才如梦初醒,恍若从噩梦中脱离。
她回头,却愕然地道:“是你?”
白雪皑皑的地面上,雷恩斯正坐在她身后。他依旧用着轮椅上,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攀着轮椅,却气喘吁吁,额头上冷汗淋漓。
似乎现在的动作让他疲惫极了。
“该我问吧?……你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