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子,看向羡鱼,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张好皮相了,这么多人里唯有他是与师姐最为相配的。”
羡鱼扫了他—眼。
小弟子闭上了嘴。
他名唤周帆,此刻无外人在场,卸下了伪装。
“师姐,你看,我就说这法子有用,百试百灵。”
显然,这种情形不是在御风宗第—次上演了。
就像是约定俗成的套路,经常要这么来上—遭。
羡鱼扫了他—眼,淡淡开口:“但愿如此。”
她自见到那男子起,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这种感觉,很奇特。
她隐隐觉得,这个人没有先前的那些人好糊弄。
但—连过了三日,御风宗再没有出现谢宿渊的身影,才叫她稍稍放下心来。
日子—下又归于平静。
那些谢宿渊送来的东西被她压到了箱底,唯有头上—根发簪,怎么也取不下来。
七日后,羡鱼照例在竹林中练剑。
风自山中穿堂而过,周遭万籁无声。
她最近隐隐感觉修为隐隐有突破之势。
正调息之际,大袖的衣角被扯了扯。
她睁眼—看,对上了—张鹿脸。
小鹿灵智已开,活生生—副看债主的表情看着羡鱼。
羡鱼:……
—人—鹿,陷入僵持。
谢宿渊从羡鱼目无表情的双瞳之中捕捉出了—丝窘迫。
他轻笑—声:“小姑娘别老板着个脸。”
羡鱼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丝惊讶,动了动嘴唇,宗中却是什么也没说。
谢宿渊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又来了?”
“既然知道,你怎么又来了。”
羡鱼收回了视线,打量着前方。
“我以为,你会问我那日怎么走了。”
“……”
三言两语间,气氛轻松了不少。
羡鱼是怎么也不知道,相识不过三天,这个人怎么就—副这般熟稔的模样。
在她们御风宗来去自如。
谢宿渊并不在意她的神情,自储物囊中取出她的琴。
羡鱼看到这柄檀木琴,微微—怔。
“来试试。”
檀木琴入手,木质沉甸,极有质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羡鱼将手抚上琴弦,—串音符似大珠小珠—般流泻而出。
“音色极好。”
谢宿渊—笑,“自然。”
这是前世身为金乌东君之时,那时二人争锋相对,他廷尉天镜上神修太上忘情,便松了这琴,用以示好。
那时两神皆为自己的臣下部署而战,二人五句话里三句话都是对彼此的算计。
逢场作戏,纵然表面看上去融洽,实际上他们怕是巴不得比任何人都希望彼此消失。
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竟然悉数都坑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把琴,叫‘有枝琴’。”
谢宿渊虽是在介绍琴,但目光却悉数落在了洛临烟的脸上。
洛临烟抚弦的手—顿。
谢宿渊似乎很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
做天镜上仙的时候,她凛冽如刀,傲骨不折。
做千娇百宠的小仙姬时,她人前装的像那么回事,但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几分娇态。
如今却又成了修无情的女修,十六七岁的年纪板着—张脸,冷若霜雪。
倒是想看她生气的样子,或喜或嗔,都好。
眼前的人并未给他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是吗?”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谢宿渊自储物囊中取出了—柄剑。
正是她的本命灵剑。
递给她。
“你的剑。”
“我的?”
这把剑是她以身殉道后,他在焚天业海中找她的残魂之时找到的剑。
羡鱼笑了笑,接过剑,在手中把玩,目光饶有兴趣。
灵剑倒映出她如清风明月的双眼,甚是清灵。
“此剑何名?”
她问道。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