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拔过剑,与洛临烟打斗起来。
洛临烟自知在此不能引起太大的动静,于是便敛着修为与其打斗。
那两人修为虽不如洛临烟,道抡起经验来必然比她丰富。
他们二人又是常年配合,此刻打起来竟有些难缠。
洛临烟的剑刃在触碰到他们剑刃的时候,竟有一种灵剑被他们的灵气缠绕住的错觉。
宛如一根一根的藤蔓,当断不断。
洛临烟察觉有异,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
再度往灵剑内注入灵力,劈出剑气。
只是这一次明显没控制好力道,一道剑气将她隔壁房间的门劈开了。
显然,里面有人。
瞧那人身形似乎是个男子。
屋内并未点灯,朦胧的月光自窗外打了进来,勾勒出男子身着白色中衣的身形。
那人背对着她,叫她看不清楚。
而此时那两名作祟的弟子趁机跑了。
一瞬间,此地只剩下她一人。
怎么看似乎都是她深夜无理取闹砸人房门。
不妥,实在是不妥。
洛临烟暗道不好,还是开口:“这位道友,你房前有歹人作祟,欲取你性命夺宝,无奈在下修为低微,还是让他们跑了。”
屋内的人没有反应。
洛临烟庆幸此刻以术法改变了自己的样貌,在别人眼中她都是个男子模样。
否则,以女子之身推开他的房门倒是显得有些轻浮。
不过那人始终没有说话。
月光横亘在二人之间,似一道鸿沟。
她突然觉得,以男子装扮推开他的房门,似乎有些更加微妙。
呆愣之间,她着魔似的又解释道:“道友,你放心,我并不是断袖。”
话语一出,好像更加微妙了。
气氛就此凝滞。
她有些懊悔。
关在剑冢十年,未曾与人说过话,她本就不是很擅长的话术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突然有些理解为何从前谢宿渊常常被她气的拂袖离去。
这件事情,似乎也不能单单怪谢宿渊。
良久,那人开口:“是吗?”
这一声低沉的嗓音有些听不出音色,却又带了点闷闷的笑意。
洛临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也不知他说的是前者还是后者。
“自然。”
那道身影未动,依然在原地。
洛临烟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如何。
“道友可是要继续休息?要不我替道友将门关上?”她试探这往前走了一步,想将他的房门带上。
“不必。”
依旧是两个字,对方似乎惜字如金。
但这对洛临烟来说倒是无所谓,这十年的时间她倒是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剑冢中几乎静止的岁月让她几乎忘了如何与人正常相处。
从前她是装腔作势,端着临烟仙姬高高在上的模样。
如今,她是不善言辞,不太习惯与人去交流。
原因无他,跟她说的话若是太多,她反应不反应的过来又是一码事。
“今夜月色甚是好看,道友不如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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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道友方才一直醒着?”
所以他是在看月亮?
大半夜不睡看月亮?
即使是两个贼在他门口撬门,也没能耽误他看月亮。
“是。”
“那方才兄台为何不出手?”
“无妨,大不了与他们一同看月亮。”
“……”
奇人,兄弟你真是个奇人。
她眼角抽了抽,本想拒绝,但对方又开口了。
“如今良辰,莫负美景。”
这句话像是牵动了什么一般。
她看着那人被月光拉长的身影,恒古寂寥,就像是万年不化的雪峰山巅最高的那一点点雪。
鬼使神差,她往前挪了两步。
“却之不恭。”
她往屋内走了走,这里的陈设与她屋内的并无不同。
雕花木窗打开,二人站在窗前,俯瞰着底下的万千灯火。抬头是密密麻麻的星星,还有圆月。
“今日是满月。”他为她递上一盏茶水。
“嗯。”洛临烟接过,顺着他的话向月亮看去。
圆满,清冷皎洁。
月光洒下,透过指缝间,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洛临烟突然鬼使神差的想起,自己的那个预知梦说的,天命女主叶挽霜是徐且行的白月光,让他甘心为之赴汤蹈火。
那个梦里说的好多话、好多词语,她都不懂但白月光这句话她好像一下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近在眼前,触之可及,却又始终错过。
“道友在想什么?”
洛临烟愣了愣,问道。
目光看去,那人脸上带着一个厚厚的面具,看不清脸。
但看其身形,还有身上穿着的中衣,微微敞开露出的腹肌和锁骨,便知道定然也不会长的差。
“在想一个人。”
他看着远处,连目光都有些远,却微微勾了勾唇。
“哦。”
“……”
洛临烟看着身旁似乎哽住的仁兄,像个闷葫芦。
风花雪月,这一事,她不懂。
跟她说也没用。
只可惜这位仁兄满心找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聊聊风花雪月,却偏偏碰上了她这个不解风情的。
洛临烟跟着他,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看了又看。
直到快将月亮看穿也没看出花来的时候,她缓缓道一句:“不打扰道友赏月,告辞。”
她转身离开,身影逐渐在戴着面具的男子眼中变小。
他勾了勾唇,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洛临烟。
如果洛临烟转身,便能看到,他摘下了面具。
可惜,她没有,打着哈欠回去了。
谢宿渊没有想到,十年未见,这小仙姬和当初竟有了许多不同。
从前在他面前不屑伪装的样子有几分跳脱,如今倒是无趣了许多。
这十年倒是没怎么在修真界听闻过她的消息。
他的魔卫遍布四方,也只知道她闭关修炼了十年。
这十年的闭关倒也不算浪费,起码人是沉稳了不少。
随即,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这是怕他死的不彻底,生怕他哪天打上门,所以抓紧修行么?
倒是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