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端详了几秒,抽出一根草,绕着那一把郁郁葱葱的根茎打了个结,便就成了一束手捧花了。
“看。”佟语声把草递到他面前,笑起来,“丑丑的。”
吴桥一低头看了看草。又抬头看着佟语声:“好看。”
“好看吗?”佟语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草,又开始为他堪忧的审美感到惋惜。
吴桥一却又轻描淡写道:“你笑起来好看。”
佟语声耳尖红了红,又感觉美滋滋的,就拉着吴桥一往公园里走。
他们慢慢从冬日稀疏的叶影中穿过,把马路牙子玩出来平衡木的刺激感,他们拨开挡在路前的枝枝蔓蔓,来到一面粼粼的人工湖前。
工作日的人很少,湖边的长椅都空着,两个人相当有默契地躺过去。
佟语声半眯着眼看湖上的游船:“你下午又不去上课咯?”
吴桥一毫不心虚:“嗯,太简单了。”
补完之前欠缺的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吴桥一就彻底没在学习上下过功夫。
这人的天资就是这么气人,学过一遍就真记住了,不记笔记不刷题,连作业都只挑看的顺眼的题目写一写,偏偏还就问什么什么都会。
佟语声也不强行让他学,甚至对他这份泰然颇感自豪,于是两人又齐齐沉默,看着湖面出神。
湖亮晶晶的,但没有吴桥一的眼睛那么蓝,佟语声心想,吴桥一的眼睛比湖水还要好看。
两只鸳鸯嘎嘎地在湖中央纠缠着,他便问:“你想到了什么诗?”
吴桥一一阵紧张,吞吞吐吐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佟语声笑起来:“这不是鹅。”
吴桥一又说:“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看他没吱声,吴桥一又绷着嗓子说了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佟语声纠正道:“这是鸳鸯。”
吴桥一词穷了,抿着嘴说:“不会了。”
于是佟语声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吴桥一问:“什么意思?”
佟语声说:“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宁作凡人不用羡慕神仙。”
吴桥一愣了良久,似乎是想到了今天在餐桌上的话,又似乎是会错了佟语声的意。
他解释道:“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不行。”
Anne说过,谈恋爱和互相喜欢的最大区别是,promise和responsibility.
“我还没有好到可以对你负起责任。”吴桥一说,“你等等我,等我变成熟,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佟语声:不,别等,就现在,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