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光是抬眼间的风流意,都叫人心慌意乱。
可这样的他,却让她莫名的心动。
偏此刻,帐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帐帘随即被掀开,“我说,这次可得抓紧时机……”
一人未经通传,熟稔地掀帘入帐,确不料瞧见帐中含情脉脉的一幕,僵在原处。
倒是宋惊唐反应快,将怀中人按入怀里,避开人目光,随即皱眉冷斥,“滚出去。”
帐门前那人,立马噤声退出去,帐帘重新放下,隔绝外头视线。
而安知虞受惊之下,早已埋首在他怀里,捂着衣襟,不敢抬头。
羞死人了。
幸而方才没意乱情迷的做些什么,俩人衣裳还算完整,否则真真是无颜见人。
宋惊唐轻轻在她头顶拍了拍,安抚道,“好了,没人了。”
他说得倒是轻松,竟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安知虞却气愤难忍,抬头瞪他一眼,却见人轻笑望来,顿时怒意更甚,张嘴,一口咬在他肩头。
虽隔着衣裳,但她可丝毫没心软,是下了狠劲儿的。
偏宋惊唐只轻轻嘶了声,便没了动静,也不躲,由她任性妄为的出气。
安知虞狠狠咬上一口方觉解气,愤愤推开他起身,自顾背对着,坐到一旁生闷气。
宋惊唐无声轻笑,理了理衣裳,重新套了件外袍,“你先歇息,我去去便回。”
安知虞也不应他,直到听见他远去的步伐声,又闻帐帘放下,才捂脸倒在榻上,这帐篷太没隐私性了,怎的谁人都敢擅闯?
***
世子爷的帐帘,自然不是谁人都敢去掀的。
庄椿岁坐在帐外稍远一处火堆旁,搓着手烤火时,见宋惊唐过来,也不急着起身行礼,反倒是朝他挑眉,揶揄道,“我说阔别许久,今日一见,世子爷怎么面含春色,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啊?”
两人是至交好友,宋惊唐倒不怪罪,一掀袍摆在旁边石块坐下,懒得与他贫嘴,直入正题,“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亲自出马你还有不放心的?”庄椿岁收敛笑意,回归正事,“蒙契那边果真如你所料,细作已经安插好了,咱们这次若抓紧时机,必能成事。”
宋惊唐点了点头,“若一切顺利,明年开春,便能回去了。”
“回去?”庄椿岁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若有所思,“我以为你在北境这些年,早不想回去上都了,毕竟你父王……”
“他是他,我是我。”宋惊唐垂下眼眸,冷笑一声,“我没父王那般大度,自己的东西,能心甘情愿拱手让人,父王能忍,我不能。”
该拿回来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拿回来。
即使他并没有很想要,但就算是毁了,也不能由别人抢走。
不过,这是他曾经的想法,如今……无论的上都,还是北唐,都不能毁了。
“你能这般想,那是最好,我搭上身家性命相助,没帮错人。”庄椿岁拍了拍他肩膀,叹口气,“若燕王爷当初能有半分狠硬心肠,也不至于江山拱手让人,你也不用在上都受这么多年的罪……我阿耶当年那般为他筹谋,却始终无法让燕王爷狠下心来,这些年守着这个秘密,不愿违背原主,苦苦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处处受人打压……”
说着,庄椿岁又是一声叹息,没了平素的嬉皮笑脸,神情难得有几分迷茫,“只是……”
我即庆幸你有这般的冷硬心肠,有这般的魄力和手段,却也忧虑,你这样的人,若真成了大事,是否能成为我希望中的明君,是否能有我希望中的盛世?
一个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的人,当真能心怀天下苍生吗?
这些话,庄椿岁到底没敢说出来,宋惊唐于他,虽说是好友,但到底,也是君臣。
***
北境的冬夜,寒风凛冽,帐篷被风刮得猎猎作响。
且不论在上都时,冻不着半分,就是在云州城的燕王府,也是每晚有丫鬟用汤婆子将床榻暖好,可如今野外安营扎寨,别说什么暖炉,什么汤婆子了,安知虞裹着军用的被褥,仍觉得冷。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只觉身旁似乎有人,还在拉扯着她的衣裙。
安知虞惊醒,猛地睁眼,一把按捺住正在胸襟前解盘扣的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