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又不瞎,她们这些娇小姐们,装男装出门,真当人瞧不出来麽?
只是女子身形单薄,着男装时,细腰一束,别有一番袅娜风韵。
宋惊唐看不破不说破,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轻笑一声,“瞧见便瞧见,谁敢有微词?”
安知虞懒得同他辩,只忧心卿如许,“你作甚么为难卿娘子,天寒地冻的,还让人洗什么斗篷,她哪里拎得动?没的一头栽进河里,……”
这北境的冬日,连风都刺骨严寒,更甭说结了冰的河水了。
“霍嵩彦不是在麽?”宋惊唐解下披肩,卸了盔甲,只余玄色绸衫,这才将人拥入怀中,取下她头上的毡帽,乌黑长发泄了一肩。
“你非要跟来,不就是为了帮她,霍嵩彦若心里有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若当真不管她,也好教她明白,此人并非可托付终身之人,早些看清,岂不好事?”
他大剌剌坐在榻上,搂着安知虞坐在腿上,视线齐平,稍凑前些,俩人脸庞便能碰触,安知虞蓦地偏首,避开他视线,只觉脸有些微微发热。
“如此,也好教你宽心。”男人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让她不自觉缩了下肩,白皙的肌肤上短瞬便泛起晕红。
听了此话,安知虞的确宽心许多,也明白过来,倒不是宋惊唐有意为难,如此也算帮了卿如许一把,霍嵩彦若心里有她,必然舍不得她吃苦,定会替她做了这些事。
若当真是狠心之人,那卿如许也该清醒过来,从此放下执念。
在安知虞出神像卿如许的事情时,到未曾注意宋惊唐已盯了她许久,见她久不回神,才伸手嵌住其小脸,微微眯眼,语气略有不悦,“在我怀里,还敢想旁的人?”
猛地醒过神,对上他的目光,炽热而偏执。安知虞能明明白白从他眼睛里,看见□□裸的占有欲,那样的眼神让她一愣。
“你……”蓦然想起前世,燕军铁骑踏破上都后,她被困在鸾台上的时日,他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心跳不自觉加重,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可这样的神色,落在宋惊唐眼里,却让他皱眉。
他不想在安知虞脸上看到害怕的神色,就如当年在鸾台上,在兵荒马乱中,她脸上再没有当初的傲气,只余害怕惶恐。
她为何不能用当年看宋临那样的眼神,满怀爱意的,真真切切的看向他呢?
宋惊唐目光一凛,猛地朝她吻去。
脸被他大手钳着,安知虞躲不开,只觉他气势汹汹的吻来,但实际动作却并不粗鲁,唇齿纠缠间,尽显温柔。
只是她不知,这是宋惊唐在极力克制,他想用力咬她,想狠狠的将她箍在怀里,却又不忍,怕她会疼,怕她抗拒,也怕她会害怕自己。
他松开她的脸,搂住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紧紧揽在怀里。
温柔又炙热的吻,从娇艳的唇,落至秀气的下巴,再到白皙纤细的颈脖……
没有女子能不沦陷在这样的温柔攻势下,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如今的宋惊唐,不是前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又何须害怕呢?
自成亲以来,除却强行带她来云州一事外,他待她都算极好,渐渐的,安知虞也会想,若能改变雍宁王府与顾府的命运,若能不重蹈前世覆辙,那是不是,也生出能与他白头偕老呢?
衣襟被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来,男人瞥见衣襟下露出的一角,顿了顿,复又抬头,吻了吻她轻轻阖上的眼眸,“今日还裹了胸?”
闻言,安知虞蓦地睁眼,对上他含笑的目光,脸颊顿时涌上热意,忙伸手拢住衣襟处,啐他一句,“你……你往哪儿瞧呢!”
既然穿男装,裹胸还不是为了装得像一些,见过哪家男儿还胸脯鼓鼓的?
宋惊唐拉下她拽着衣襟的手,压下笑意,淡淡道,“往后不许裹了。”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是这我的。”
又低头,在她唇上一啄,又道,“这也是我的。”
最后,视线落在她衣襟微敞处,“所以,这里,也是我的。”
安知虞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轻轻咬唇,“说什么混账话呢……”
她不经撩拨,即便俩人已有好几次的肌肤之亲,但在这方面,女儿家到底羞涩内敛些,哪里听得了他这些混账话,脸颊早已霞色一片。
宋惊唐伸手扣在她后脑勺,不许她偏头避开视线,四目相接。
安知虞不知怎的,竟从他眼底瞧出几分执着和深情来。
她见过宋惊唐无数种模样,少年时的清冷孤傲,或忍辱负重,心机深沉的玩弄权术,运筹帷幄,或是前世时,指挥千军万马的霸气,下令屠城时的凶狠,或是杀人如麻的面不改色……唯独鲜少见他动情时的模样,没见过他于男女之事放浪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