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王爷是交待萱姑娘了什么急事,须得萱姑娘一大清早,火急火燎闯入世子与世子妃的卧房,片刻都等不得?”
白萱暗中剜了范氏一眼,不明她为何拆自己的台,王妃先前遗愿这老妪是忘了不曾?况且,世子在被困上都数年,如今好不易回了北境,可偏偏忙于诸般公务,在府中留宿的时间本就不多,她以往皆是想尽法子,卯足了劲儿想在世子跟前露脸,范氏也不曾说什么,今儿是什么个意思?
再则,这会儿已是辰时末,往常世子皆是卯时初起身,谁能料到这位世子妃能睡到这个时辰才起,当真是娇气懒散得很。
但如今话问到这份儿上,白萱只得接道,“王爷说,难得一家人都在府中,让世子爷吃过午膳后再出门,是以,白萱知世子常常一早便要忙于公务,怕误了时辰,才急忙赶来。”
燕王的确是让宋惊唐今儿在府中用过午膳后再出门,原因是因安知虞初至,那晚他们到得突然,前两日又确实繁忙,如今怎么着也该正经吃顿饭,做些交待。
不过白萱传话却省去诸多燕王对新妇的关怀。
范氏不动声色瞟一眼,随即淡淡道,“萱姑娘这所谓的急事,只怕夸大其词了些,况且,今日世子爷本就要留在府中陪世子妃,两夫妇陪长辈吃顿饭,更是当尽的孝心,还是萱姑娘以为,世子和世子妃连这点心意都没有?”
“我……”白萱被这番话呛着,一时语塞,“嬷嬷莫要胡说,白萱可没这意思,白萱也不过是为世子……与郡主着想罢了。”
范氏依旧不卑不亢,只道,“老奴亦是为世子与世子妃着想,另外,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话是如此说,可并未留有空隙,紧接着便道:“老奴以为,萱姑娘此称有误,世子妃既然已嫁入燕王府,便该称呼为世子妃,旁人或是敬雍宁王称一句郡主,可萱姑娘是燕王府的家仆,唤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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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萱揣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些,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印出几道极深的甲印。她称一声郡主,迟迟不该口称世子妃,的确是藏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被范氏这般明目张胆的点出来,面子上明显挂不住。
悄悄抬眼看向宋惊唐,她既怕宋惊唐看出了她的小心机,又想他能看出她对他的心思。
只是,宋惊唐只顾品茶,毫无反应。
白萱垂眼,即使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妥协,“谢嬷嬷提点,是白萱大意了,未曾考虑周全。”
她话音落时,宋惊唐刚好搁下茶盏,瓷器磕在乌木案上,清脆乍响,随着他接下来的话,一并重重敲在她心上。
“到底还年轻了些,诸事考虑不周,往后,府中诸琐事,还是交由嬷嬷掌管吧。”
说罢,朝屏风后看一眼,又道,“若有大事,我与父亲不在府中时,你便禀世子妃决策便是。”
他此言一出,除却白萱,其余人皆是面有喜色的。
范嬷嬷虽然严厉,不苟言笑,但处事公允,不偏不倚。而白萱为人,远不如表面那般温婉,她管事的这段时间,拉拢不成便借机打压,众人是敢怒不敢言。
“世子爷,白萱已知错,还望世子爷高抬贵手……”白萱咬牙,心有不忿,大着胆子看向宋惊唐,“况且,白萱掌事一职,是王爷亲口下令的,世子爷尚未问过王爷……”
她在府中,是很得王妃信任,王妃病逝后,王爷亦是不曾亏待她。而自打宋惊唐回到北境这几年,她亦是事事为他着想,尽心尽力伺候,全心全意待他……他不领情便罢,冷面对她也罢,如今还要卸她的职权?
宋惊唐闻言,脸色微冷,垂眸睨去,对上他的视线,白萱莫名心紧,僵硬不敢动。
只是不待他开口,范氏便替他执言,“萱姑娘莫不是糊涂了?王爷早有交待,但凡世子之言,与王爷亲令无异。再说了,就连军中大事,世子都可自行定夺,更何况后院小事。”
范氏所言不错,白萱哪里不知道世子的权力之大与王爷无异,她不过是想以王爷之名,希望提醒宋惊唐,看着昔日王妃对她的看重上,不要计较。